林家这边热闹非凡。
魏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谢棠按照马浩的要求,备了马车,拿出大半的首饰金银,塞到他和他娘手中。
马浩娘眼冒金光,欢天喜地爬上车,坐安稳了才想起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
“那孩子……”她目光落在夏竹抱着的孩子身上。
襁褓中的孩子,脸冻得通红,一生下来裹着的锦缎袄子,换成随处可见的破衣烂衫。
老太太有一瞬的不忍。
毕竟是马家的种。
芸芙都被关起来了,魏家是肯定不会要他的。
马浩跪在地上,七尺男儿满脸泪痕,连续磕了十几个头。
“夫人,求您让我带他一起走吧!”
谢棠目光冷冷,不带一丝温度:“我怎么知道你们拿了钱会不会直接跑路。”
言下之意,孩子留下来当做人质。
马浩噎住了,最后无奈地叹口气,语气诚恳到哽咽:“夫人,孩子还小,请您务必善待他,等我出了城就派人来接,呜呜呜……我的儿子,爹、爹一定会来接你回家的!”
夏竹白了一眼:“你儿子好好的呢,我们家小姐现在才不知道流落在何处,还不赶紧滚!”
马浩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跟踪,才擦拭眼角的泪珠,道:“夫人莫怪,等出了城,小的确保自身安全,会发出消息,届时自会有人拿了信过来交给夫人。”
谢棠双拳捏紧,屈辱不已,她何曾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威胁过。
马浩最后眷恋地看了襁褓中的儿子一眼,心一狠,头一歪,马鞭扬起,车辆很快在黄昏中消失。
夏竹不放心道:“夫人,要不要通知舅老爷和国公爷?”
谢棠摇摇头,事情没落实前,她不想让哥哥和父亲知道真相。
这些天,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一颗心被揪成一团,难受得喘不上气。
想抓了芸芙痛打一顿出气,逼她说出孩子的下落,一想到蛇蝎一样的妇人,居心叵测,她又了解芸芙的性子,肯定是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告诉她的。
好在还有马浩这个知情人,只要他吐出女儿的下落,任凭他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能将他找出来挫骨扬灰。
马浩驾车一路疾驰而去,赶在落锁前,出了城。
他娘时不时在马车里发出阵阵惊呼。
“发财了,浩儿,咱娘儿俩的好日子来了!”
“再也不用过捉襟见肘的日子,你也不用给大户人家当侍卫跑腿的了,这么多首饰,得换多少银子,一辈子也花不完吧,哈哈哈……”
马浩一路上神经紧绷,直到安全出了城门,也没看到有人跟随,这才松了口气。
掀开车帘,看到老娘一脸喜色,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一万两,换成银子一马车都装不下!对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马浩娘笑得见牙不见眼:“浩儿,还是你有本事,快,回老家去,我要让那些瞧不上咱家的婆娘,知道咱家如今不一样了!”
“不行!”马浩立刻拒绝。
老太太不解:“为什么?哦哦,对对对,我忘了,你还要给魏夫人送什么信……”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回家,不仅现在不回,以后也不能回了!”
“这怎么行!”
老太太一口拒绝,她还没显摆呢,她日后可是富户家的太太了,简直是荣归故里啊!
马浩:“娘,你想想,你能被绑来京都,说明魏家人已经知道咱老家在哪,万一魏夫人反悔,想把首饰抢回去,派人到老家灭口,咱们往哪逃?”
老太太顿时觉得脖子一凉,刀架在上头的感觉恍如昨日。
“不会吧,说好的,你给出魏家小姐的消息,她放咱们一条生路,怎么大户人家,也跟穷人一样撒泼不认账呢!”
何止跟贫苦百姓一样,狠起来,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夜色逐渐黑暗,又从暗转明,终于母子二人到了下一个城镇。
马浩找车行换了马车,又找人给了半两银子,去京都跑腿送信。
母子二人到酒楼大餐一顿,好好睡了个饱觉,日落时分,再次马不停蹄,朝着下一个城池而去。
老太太颠簸得腰酸背痛,要不是有金银首饰时常养养眼,早受不了了。
“儿啊,你真把那女娃的消息告诉魏夫人了?”她冷哼一声,想起被谢棠挟持的大孙子,还有如今生死不明的芸芙,心里一阵窝火。
马浩讥笑道:“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只要那孩子的消息我一天攥在手上,下辈子就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一万两银子算什么,我就是以后再要十万,二十万,谢魏两家都得拱手给我送上!”
老太太笑得一脸褶子:“还是我儿子聪明!那……大孙子怎么办?”
芸芙可以不要,大孙子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马浩笑了:“有了钱,您还怕以后抱不到孙子吗?等咱们找到落脚地,买个大宅子,再买十几个丫头伺候您,娶个媳妇儿,保准三年抱两!”
老太太一愣,仿佛昨日跪在谢棠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男人不是她儿子,她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