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还处在震惊之中,一时忘了回答,这会儿意识回笼,仍旧没察觉到长公主语气中的冷意,将祥云和死狗毁坏花圃的事儿说了一遍。
故意添油加醋说祥云为了救一条狗,弄坏了小殿下送给自家小姐的花。
喜鹊敢大着胆子告状,吃准了长公主跟谢棠关系匪浅,一向对魏婠婠青眼有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长公主也是爱花之人,府中名花无数,在京都都是出了名的。
之前不过是有花匠培土不小心弄断了一株名种,被长公主罚了三十大板。祥云一连拔了七八根,今天不被责罚有鬼了。
果然,长公主看到丢弃在旁的栅栏,还有沾血被拔地而起的月季时,周身温度瞬间降低了。
喜鹊冷哼。
让你嘴硬,看长公主怎么罚你。
“花和栅栏是你弄的?”昭陵问。
“是的,”祥云不卑不亢地解释,“小狗卡在栅栏里,身上被荆棘刺出血,我是为了救它。”
怀里的小狗冲长公主呜呜叫起来,模样可怜极了。
昭陵目光扫向小狗身上的血迹,一部分已经染到祥云衣服上,见她没半点嫌弃,反而不停摸着脑袋安慰躁动的小狗。
贵人面前见血是大不敬,更何况是今天给将士们庆功的重大日子。
魏婠婠走上前:“阿宝妹妹,长公主面前衣衫污秽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把狗丢了,换一身干净裙装,小心冲撞公主!”
喜鹊:“小姐你心肠太好了,林乡君故意毁坏您的月季,这条死狗……”
“混账!”
长公主一声厉呵,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控制住喜鹊。
喜鹊一脸懵。
婆子撸起袖子先给了她两巴掌:“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骂殿下的爱犬?”
爱犬?
魏婠婠大骇,这条狗是长公主养的?
她怎么不知道长公主喜欢狗?
喜鹊此刻已经抖成筛子,难以置信顶着红肿的双颊求饶:“殿下饶命,奴婢眼拙,没认出是您的爱犬。”
“你只是眼拙吗?”长公主声音威严中带着凉意。
目光跟冰碴子一样,同样朝魏婠婠扫去。
“打狗看主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杂种、畜生……这些都是你说的?”
魏婠婠被盯得心里发毛,磕绊道:“不、不是我……”
“那就是你了。”长公主抬手朝身后一招,“带走吧。”
两个婆子拖着人,一个捂住嘴,一个控制住手脚,就这样将喜鹊拖走了。
魏婠婠哪里敢拦,看到不远处赶来的谢棠,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红着眼睛扑过去。
小嘴一撇,不敢说话。
谢棠跟昭陵长公主关系一直不错,长公主不会不给她面子,处置个小孩子。
可喜鹊冲撞了长公主的爱犬,是难逃一顿严厉惩罚了。
长公主从祥云怀中接过爱犬,心疼地抚摸她伤口,发现腹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上了药。
她转头看向祥云,眼里带了笑,冲婢女道:“带这位小姐去我宫里换衣服,刚好前些日子收拾旧物时,收藏几套小时候的裙装,给她试试。”
公主的衣服料子、走线都是数一数二的,寻常人压根没机会接触,更别提穿上身。
长公主愿意给祥云,明显对她印象极佳。
朝元殿。
昭陵将毛球放在软垫上,用帕子小心翼翼清理她毛发上的血渍。
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亲力亲为照顾一条狗,可见它在她心中的地位。
谢棠上前给长公主再次致歉。
“昭陵,婠婠还小,被我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是我母后送我的,对我意义非凡,婠婠若不是你的女儿,今日下场不会比那个婢女好多少。”昭陵头都没抬,显然是生气了。
谢棠:“是,我知道你是在给我面子。”
二人自小相识,虽说地位差别大,但依照小时候共同长大的情谊,这点面子还是会给她的。
昭陵叹了口气:“不怕你听了心里不舒服,阿棠,你这个女儿我是真不喜欢。既不像你温婉体贴人,也不像魏磊那厮有个美貌皮囊,我都怀疑是不是当初抱错了。”
好在魏绾绾此刻不在屋里,谢棠生怕她听了心里不快。
真的差别如此大吗?
她跟婠婠接触时间最长,一直觉得她跟自己挺像的。
结果落在别人眼中,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一刻,谢棠突然很想见一见亲生女儿。
看看血缘这种东西,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祥云被婢女领着去殿内换衣服,尽管是十几年前的衣服,依旧被保存完好,可见时常有人清洗打理。
她选了一件月牙白带流光的裙子,走动间宛若湖光之色波光粼粼。
换完后,跟在婢女身后,跟长公主致谢去。
路上好巧不巧又撞上魏婠婠。
她好像专门在这儿等着,看到祥云过来,上前打量她一番,眼底的嫉妒之色溢满。
祥云知道她的皮囊不错,小小年纪已有美人雏形,对比魏婠婠那张顶多算清秀的脸,可谓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