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朝林挥刀一指,身后兵丁齐齐呐喊,从他身后挤出,高举手中兵刃,杀气腾腾直奔两人而来,周围一把抓起坐在地上发愣的庞韬:“退回去!”
两人退回到院中,此时战况更加惨烈,几名杀手身手彪悍刀法凌厉,仅以一死一伤的代价赚得捕快两名重伤,吕江胸前好大一片红,冷汗自额头鬓角簌簌而下,余光瞥见周围和庞韬退了回来,再加上院外的嘶喊声,便知道情况不妙,边与对面杀手过招,边道:“头儿,怎么办?”
周围四下环视,见东边院墙临近巡捕营后墙,一颗高大的榆钱树倚在墙侧,树冠自墙头探了出去,心思电转之下心中已有了计较,急声道:“翻墙!”
捕快配合默契,他一句话说出,众人齐声呐喊,进攻愈发凌厉猛烈,杀手被打得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后退躲闪,紧密的包围圈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周围觑到空处,忽然大喊:“跑!”
一马当先向那榆钱树跑去,捕快跟在他身后一路呐喊着向前,杀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跳过来阻拦,周围将手中一把钢刀舞得密不透风,直奔榆钱树而来,跑到树下抬头看去,眼前的榆钱树高耸粗重,恐怕要两人合围才能完全环抱树径,他来不及喘气,一把抓住身后的捕快:“上树!”
捕快推辞道:“头儿,你先去!”
“别废话!”周围在他肩上推了一把。
捕快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抱住树径身体往上窜起,两臂交替噌噌噌地攀到树冠的位置,探头向外一看,喜道:“头儿,外面是后巷!”
杀手很快围了上来,周围、吕江和庞韬三人肩并肩阻住其道路,庞韬一边招架对方的反扑,一边不迭声地催促道:“弟兄们,想活命的赶紧跑!”
捕快们一个接着一个攀上榆钱树,翻过墙头跳了出去,等彭朝林赶到时,树下仅余周围三人,彭朝林面色狰狞:“给我杀了他们!”
吕江道:“头儿,你先撤!”
庞韬道:“吕江,你娃岁数小,你先撤!”
周围道:“你俩别废话了,都给我上树!”
转眼间兵丁已赶了上来,将那榆钱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三人虽全力抵挡,但刀剑仍然毫不留情地砍了过来,片刻后如血人一般。
巷子外忽然出现了骚动,随即传来了薛仁泰气急败坏的声音:“谁他娘的敢袭击巡捕营,不要命了!”
彭朝林听得色变,颤声道:“不要留活口,速战速决!”转身走向门口,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薛仁泰已赶了过来,彭朝林赶紧禀道:“大人,有人悄悄潜入巡捕营,意图不轨,属下正派人缉拿。”
薛仁泰将他推开,火急火燎地走入院中,双手叉腰观察着战况,只是前方人头攒动,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彭朝林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忽地高喊:“诸位将士,将贼寇擒拿归案,一个活口也不留!”
包围圈中的兵丁忽地神色一凝,一刀扎向杀手,杀手猝不及防,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兵丁冷冷地道:“把总说了,一个不留!”
几名杀手遭遇了同样的背叛,袭击来自身后,在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变措施前便已中招,惨叫声中纷纷扑倒,紧接着便是兵丁的毫不留情地补刀。
薛仁泰脸色忽变,猛地踹向彭朝林胸口:“放你娘的屁,都宰了谁能告诉我对手究竟是不是...是什么人?”他前番被王珣行刺,又遇偷营,自然便猜到了对方可能是王珣安插的杀手,这样一来要想永绝后患势必要将对方连根拔起,否则后患无穷。
彭朝林根本没想到薛仁泰会出手,捂着胸口后退几步才稳定身形,五官因为痛苦而蜷缩在一起,薛仁泰扬声道:“留活口,给我把人留下,谁敢再杀人我就让他偿命!”
这声指令一出,兵丁的攻势迟疑了,庞韬一个箭步拦在周围和吕江身前:“俩傻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周围双目赤红:“老庞...”
吕江抓着周围的胳膊:“头儿,别辜负了老庞的好意!”当先窜上了树,周围紧咬牙关,随着吕江的脚步攀了上去。
两人一撤,庞韬的压力骤然增加,刀枪攻势犹如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短短几息便身中数刀,周围颤抖着喊道:“老庞...”便要下去帮忙。
吕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围,将他从墙头拽了下去。
庞韬靠在树上,将刀一丢,满脸血污嘻嘻一笑:“打不过,不打了。”
兵丁高举钢刀,眼神凶狠地看着庞韬,两手用力地攥紧刀柄作势欲劈。
包围圈外“啊”地一声惨叫传来,所有兵丁为之一惊,薛仁泰手起刀落,将一名兵丁砍翻在地,所有人都愣住了,薛仁泰钢刀指向包围圈中的兵丁,横眉立目地道:“我说话不管用了吗,我看谁敢动手!”
那刀尖之上鲜血淋漓,血滴顺着刀锋飘落在地,果然没有人敢动手,随着他的前进,兵丁畏惧地向两侧躲闪,包围圈自动分出一条狭长的道路,薛仁泰快步走到庞韬面前,眼睛在地上一瞥,只见一排死尸倒在血泊中,他杀气腾腾地瞥向前排的兵丁,彭朝林从后赶上来,作势踢向那几人:“妈的,耳朵塞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