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没住过这么温馨舒适的地方,每一处都铺着米色的柔软地毯,灯全是暖色系的,三层小楼既有楼梯也有电梯,家具陈设都是精心挑选,整体风格十分温暖。
袁令丘把她引至自己的卧室,里面有华丽的吊灯,施坦威钢琴和布置好的婴儿房,粉蓝色的柜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婴儿服饰。
她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她们刚刚是走楼梯上楼,此时她已经有些小喘,便坐在床边,同她说:“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来另一个人。她现在应该跟你很像,既有能力也很坚决,每件事都这样。”
楚亦可被她说得十分不好意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是十分不坚决,前段时间才刚刚骂了老板灰头土脸离职,现在的工作基本上等于没有,不过我还蛮开心的。”
“那也很好啊,骂老板也好,坐着开心的事也好,我自从怀孕后就没去过什么地方,这房子看起来大,实际是这半年我的全部活动范围。”
“你可以出去走走啊,我最近反正没事,可以陪着你,看电影、看音乐节,或者去散步、游泳我都可以陪着你。”
“孕妇也能游泳吗?”袁令丘大睁着杏眼问她。
“游泳是为数不多适合孕妇的运动了,不过你要是从头学的话还是算了,新手在水中呛水很麻烦。”
袁令丘不说话了,她低头抚摸着床上的薄被,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和她很像……”
“你和她……很久没见了吗?”楚亦可试探着问。
她再抬起头眼眶已蕴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她在我们五岁的时候溺水死了,很蹊跷,我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
楚亦可见状连忙坐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
“我知道,我知道,我妈妈也在我五岁的时候跳海自杀了,都是五岁,都跟水有关,你看我们两个多有缘。”
“他连这个都告诉了你?”接着她又说服了自己,“也是,这还是第一次他让我见他的女友。”
“小修她从小就比我聪明比我坚定,也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女,如果她还在,我哥处境一定不会有现在这么难。”楚亦可知道袁令舟背后的家族势力错综复杂,但没想到他的位置这么不安稳。
“我爸他有一堆私生子,有的甚至都能当我的小孩了,自从妈妈去世后我们就搬回袁家,当时干什么都想着幸好还有哥哥,结果他从我十岁时就去了国外,他刚离开那段日子我天天晚上都哭湿枕头。”
“你去过袁家的宅子吗?”
楚亦可摇摇头。
“那地方不去的好,既阴森又恐怖,里面住着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她面露嫌恶。
“不过你总归会去一次的,你至少得见见爷爷,他身体已经很差了……等你到了那里,你会见到一个长得很恶心的人,他的眉毛上有一道疤。”
“他是我二伯的儿子,我十二岁的暑假,有一天夜晚他偷偷来到我卧室,压在我身上,把我的睡裙拽到腰上,我没有哭也没有叫,我就这样,”她做了个“捅”的姿势,“他惨叫起来,他的眉毛一直流血,流到了眼睛里,全家人都醒了。他都不知道我枕头下面放着一把刀,没有刀鞘,是哥哥留给我的。”她的声音平淡温柔,却更加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楚亦可握紧了她的手。
她看着她浅浅笑起来,“这些话我都没对别人说过。”
“你也很勇敢坚定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对男人捅刀子的。”
“可是我现在不是怀孕了?我还天天哭哭啼啼的,都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没事啊,只要你想,这个孩子完完整整就是你的。”
“是啊,大家都还以为我对他旧情难忘,才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总会好的,不然就是死了,可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她把手摊开,楚亦可也跟着她一起咧嘴笑起来。
“是啊,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之前我也总是过不去我妈妈的死亡,总觉得她是不是因为生了我才这样,最近也逐渐被开解了。”
“被什么开解了?”
“我找到她留下的一本摄影集,还发生了些其他的事情,哦对了,遇见你哥也是原因之一吧,林林总总加起来,让我觉得,也许这件事情可以过去了。”
“哦~”她拖长尾音故作调侃,“你这话应该说给他听。”
“那可不能让他太得意。”
“就是啊,他不得意才好呢。”直到她说出这句话,楚亦可才迟钝发觉,他们兄妹俩此从见了面还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