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冷冽的寒风无情的吹打衣着单薄的无惨身上。
周围全是白雪皑皑,不见半个人影,无惨赤脚踩在冰冷的雪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无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最后的记忆是喝了药后便躺下睡了,再次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便被无惨否决了,先不说家中有侍卫巡逻,她的房里就有两位侍女轮番照看。
由于从小体弱多病,无惨常常是好了没多久又开始复发,产屋敷美羽对此很担忧,安排无惨的房里夜晚要有人看护着,一旦无惨生病了,好及时找医师前来。
发出的动静侍女不可能听不见,所以无惨排除了有人把她带走的想法。
所以是梦?
无惨不确定,是梦的话为何如此真实,冷得骨头里都是刺骨的疼。
身体不听使唤左摇右晃,往前走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雪里,还好雪够厚,倒下去不疼。
无惨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嘴里呼出的热气转瞬间消失。
苍白的皮肤与雪地融为一体,乌黑的头发在雪地里尤为显眼。
无惨蜷曲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用这方法减少体温的流失。
她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发疼,四肢酸软无力,意识逐渐模糊不能思考。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无惨痛恨无能躺在雪地里的自己,却无奈,无力去改变现况,只能闭上眼,不去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雪也停了,天上堆积的积云散开,躲在后面的太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温暖的阳光撒了下来,覆盖在无惨身上的雪融化,晶莹的雪水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微微颤抖的眼睛缓缓睁开。
身上的温度慢慢回温,四肢不再僵硬,头发和衣服都被浸湿,粘黏在身上很不自在无惨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向前方行走。
目的地在哪儿?无惨不知道,直觉告诉她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这里,回到家。
地面的温度随之上升,原先白雪皑皑一片的地方,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
无惨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双手支撑着膝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最后汇集在下巴处滴落,汗水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被地面的热气蒸发。
每呼吸一次,燥热的气体顺着鼻腔流入体内,带来的是燃烧的灼痛。
太阳的持续高温,踩在地上犹如烧红的铁锅。
嘴唇干得起皮,嘴里已分泌不出唾液,喉咙干涩得刺痛,仿佛有无数小针在刺扎。
无惨最想的要的是水,平常唾手可得的东西,现下遥不可及。
视线逐渐模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她好想坐下休息,可是不行,一旦坐下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会发生什么,无惨不清楚,但一定是她最不想发生的,可,是什么呢?她想不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无法集中思考,连脚下传来的凉爽都是愣了一会才察觉过来。
“水,水。”
无惨捧起水往嘴里送,清凉的水瞬间解决了喉咙的干痛,洗净了身上的燥热,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在湖水的中央,有一道障子门悬浮在水面之上。
站在湖边的无惨感受到那悬浮的障子门在吸引她,吸引她走过去,打开它,打开它,她就能回家。
待无惨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来到障子门前。
门内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楚,无惨又靠近了些,耳朵贴紧门缝,终于听清了门内说的话。
听清后,她恨不得不听,一股无法言语的愤恨在心中翻滚,她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深夜,换班的侍女前来查看无惨的情况,听见无惨急促的呼吸声,急忙点燃旁边的油灯。
灯光照在无惨的脸上,不自然的绯红映入侍女的眼中,侍女急忙拉响了铃铛。
很快,屋内屋外亮堂了起来。
听见铃铛声的医师急忙来到了房内,为无惨检查,扎针。
产屋敷美羽为了更好的照顾好无惨,专门收拾了一院落给无惨住,配备的人员一应俱全,连医师也是无惨专用的。
产屋敷康近和产屋敷美羽早已就寝,是佳美前来通报说无惨生病了,夫妻两着急忙慌起来穿起衣服赶来无惨的院子中。
产屋敷美羽心疼的拉着无惨的手,坐在她的床榻前,看着医师拿针一根一根的扎在无惨的身上。
“医师,怎么样了?”产屋敷康近瞧妻子一心只在女儿的身上,无心周边的事,他冷静的询问医师。
“主君,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医师收回扎在无惨身上的银针,“就算治好了,恐怕也活不过二十岁。”
产屋敷美羽一听,勃然大怒,指着医师的鼻头骂:“怎么可能,你这庸医,一定是你医术不好,误诊的。”
“你在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
医师沉默不言,虽内心不满产屋敷美羽质疑他的医术,但面上不显,静静地收拾好医具,起身告退。
“夫人,你冷静下。”产屋敷康近按下发怒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