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盆中的热气徐徐上升,无惨脱下沾有血印的衣服,卷曲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背后,整个人放松地浸泡在澡盆中。
澡盆边上一小桌子,桌面上摆放着各种花瓣,还有些生活用品,她选取其中一种花香较淡的花瓣倒入澡盆中,倒入的花瓣在热水中释放出更浓郁的香味。
花香是用来掩盖她每次吃过饭后身上带有的血腥味,但这味道很淡,常人闻不出来,但她能。
现在的她嗅觉很灵敏,身上味道让她不能容忍。
贵族洗漱身边会有人伺候着,但无惨不喜欢,所以每次提前让她们准备。
“小姐,主君来了。”麻衣在门外说道。
无惨疑惑地睁开眼,哥哥不是上个月才来过吗?按照以往来的频率,一年最多三次,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我知道了。”
不过多纠结,去见了就知晓答案。
无惨穿上衣服,闻了闻身上的气味是否被掩盖住,确定闻不出后推门出去。
无惨身体恢复是在她十六岁时,被送到庄子上已经过去了十年,如今她二十六岁。
十年的时间并未在无惨身上留下痕迹,她的皮肤依旧光滑细腻,其她女子在她这年纪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而她还是少女的模样。
产屋敷康近在无惨还未离家前就已得病,因送走无惨,心中一直愧疚加重了病情,没几年便去世了。
产屋敷美羽也在产屋康近走后,因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所以现在产屋敷是由产屋敷胜泽把持。
无惨到了室内,就见坐在那的产屋敷胜泽一脸阴沉,她走过去坐在他的面前,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开心道:“哥哥,你又给我带了什么东西来吗?”
产屋敷胜泽不再吃无惨这一套,上次就是这样,他不忍心责骂,一时心软放过了她,他以为说的话无惨听进去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又犯了,“无惨,还记得上个月我说的话吗?”
原来是说这事,无惨在来的路上就已猜到,当然也记得上次产屋敷胜泽说了什么,她故意和他唱反调,“说了什么?”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出现在京都城内吗?你还答应过我,难道你都忘记了?”产屋敷胜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和往常一样。
他当初得知父亲将无惨送走,怒气冲冲地冲进书房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父亲当时愁眉苦脸的坐在那看着他一言不发,最终在他的逼问下说出了真相,得知真相的他大为震惊。
他的妹妹成了吃人的怪物。
妹妹虽成了吃人的怪物,但他们依然爱着她,不然也不会把她养在庄子上,供她吃*。
无惨是能吃平常的食物,而庄子上准备的已然不能满足她。
偶然间的一天,她闻到了一股更香,更浓郁的味道,她跟着气味找到了这个人,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拥有这味道的极少,她称之为“稀血”。所以有时兴起她才会去找。
“我说的是知道了,可没答应哦,哥哥。”无惨嗤笑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
产屋敷胜泽猛地抬起手,用力拍打桌面,“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室内。
“无惨,你你你!!!”产屋敷胜泽气得捂住胸口,面色扭曲喘不过气来。
无惨见此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哥哥,喝点水,消消气。”
产屋敷胜泽并不领情,手一挥扫落在地。
面子被扫,无惨也恼怒了,收回嘴角的笑,“哥哥,现在的我是绝无仅有的完美存在,他们根本伤不了我,只能成为我的食物。
你居然为了那些食物来生我的气,扫我面子。”
无惨的话深深震撼产屋敷胜泽,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她,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会说出这样天理难容的话来吗?
产屋敷胜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认清无惨的真面目,良久道:“你,你把人当成食物,你和他们同样是人。”
无惨:“哥哥,我说了,我是完美的存在,怎能和我是同等的存在。”
产屋敷胜泽找出了无惨话里的漏洞,“那我岂不也是你的食物。”
无惨否认,“哥哥,你不一样。”
产屋敷胜泽摇头,“我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人,而你不是。”随后说出狠绝的话,“你就是个怪物。”
一根肉刺以肉眼不可的速度刺向产屋敷胜泽,无惨彻底震怒,梅红色的双眼紧盯产屋敷胜泽,像是在看一块死物,“你在找死。”
感受到抵在颈脖处的尖刺,产屋敷胜泽丝毫不慌张,一脸冷静的直视无惨的眼睛,“你不配冠以产屋敷的姓氏,从今以后产屋敷家没有叫产屋敷无惨的人。”
“你给我滚。”
吃人鬼在京都闹得人心惶惶,天皇下令彻查此事,找出藏匿在京都的吃人鬼。
一旦查出无惨是吃人鬼,产屋敷家在背后包庇,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将会是京都守卫的围剿。
产屋敷胜泽赶走无惨,一是为了保护她。
二是,他身为产屋敷家的当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产屋敷就此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