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也是姐妹们喜欢和她玩的原因。
关山月思索片刻,道:“解语姐姐,我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接客,也不值得你特意为我探查消息,这其中必有古怪。”
“我们小月牙何尝不是姐姐的解语花呢。”解语笑着把茶水递给她,“自然是有古怪的。”
关山月接过茶盏:“你说。”
解语端起自己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快活林里最常接待佐易的有三位姐妹。分别叫文琴、妙音、袖舞,文琴擅抚琴,妙音擅唱曲,袖舞擅起舞。”
关山月将饮了一口的茶放下,思索道:“文琴和袖舞我从前见过,我上次看见她们时她们还是好好的呢,妙音我却没听过。怪在何处?”
解语笑着拿了块饴糖,放进关山月的茶盏:“妙音是你家中出事后那段时间来的快活林,你定是没见过。这三位姐妹,除了妙音年岁小些还未看透世事,略存了些幻想,其他两位都是早已将情爱置之度外的姑娘,可以说是快活林内最看淡风月的姐妹了,这你多少是知晓的。”
“我看最看淡风月的是解语姐姐才是!”关山月重新端起茶盏随口道,解语偏爱苦茶,她这儿的茶大概是全盛京最苦的茶,关山月是从来喝不惯,但苦茶加了饴糖,却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解语正色道:“我也是接待过他的。”
“啊?”关山月愣住。
“但他对我并不感兴趣呢,他这种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解语笑了笑,“事情怪在,这三位姐妹在接触了佐易一段时间后,都为其要死要活,想要赎身,还以死相逼拒绝接客了。”
“碧水娘子肯定很头痛吧。”关山月叹道,如若是刚进来的姑娘这么闹一闹是正常的,妙音她不知性情,可文琴和袖舞却早已活得通透,心绪哪里还能波动成这样!她问:“为什么会这样?那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解语道:“碧水娘子的手段你是听过的,再加上佐易很快变换了目标,她们如今早就没那念想了,只是也没了当初的灵气,难以上前堂了。要不是姐妹们花了银钱,碧水念了一些旧情,不然她们就要被发卖到别的青楼了,别的青楼那可是比快活林要腌臜百倍。”
关山月:“……”
快活林虽是青楼,但招待的多是贵客,碧水娘子致力于将快活林打造得品味高雅,因而污糟事也会比寻常青楼要少许多。但上不了前堂的姑娘对碧水娘子来说便没了用处,如若不是这些姐妹们保下她们,她们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佐易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他深谙御女之法,姐妹们身处绝望,佐易一点一点打开她们的心扉,给了她们希望,给了她们海誓山盟,让她们一点一点信任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等最终得到之后,便弃之如敝履,但偏偏还藕断丝连,诉说了诸多无奈,让姐妹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为他沉沦许久。”解语顿了顿,“快活林的姐妹尚且如此,外面那些洁白的花朵,可想而知。”
他害了那么多女子却没有败露,除了他大理寺卿弟弟的身份,多少还有这世间的女子注重名节,不敢发声的原因。
“她们是同时接待他的吗?”关山月问道,“怎么会全都陷进去了呢?”
“并不是。”解语为自己添了茶水,道,“佐易厉害就厉害在这。文琴她们在这风月场中,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可即便如此,即便早前已经听闻有姐妹着过道,但她们依旧觉得自己是例外,一个一个地陷了进去。”
关山月沉思了片刻,道:“我也与他打了这么许久的交道,我怎么不觉得他有那么厉害呢?”
解语道:“他是否对你事事顺从,百依百顺,什么事情都替你做了,和你同游时鞍前马后,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
关山月:“那不是应该的吗?”
解语:“他是否经常带你去玩一些你从未见过的玩意儿,看一些你从未见过的美景?”
关山月:“没有,都是我玩剩下的,我还要假装有意思,每天可累了。”
解语:“他是否经常对你吟诗作画,颇有文采?”
关山月:“……那倒确实,有没有文采的我也不懂,但是怪无聊的。”
解语:“他是否十分尊重你的想法,哪怕你多么离经叛道他都默默表示支持?”
关山月:“我缺他的支持吗?”
解语:“……”
简直了!她都有些同情佐易了!这丫头简直油盐不进啊!地位低的女孩想要的尊重和体贴她不需要别人给,地位高的贵女缺的新鲜感和逃脱世俗的勇气她自己就具备,舞文弄墨她看不懂,舞刀动枪的打不过她,她深深看了一眼关山月,对她头顶的红鸾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关山月好奇道:“就这样就能把这么多姑娘骗得团团转了吗?”
解语摇了摇头:“这只是第一步,需要姑娘们为他倾心、动情,再后面他就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以爱之名贬低她们,让她们离不开他,直到他找到下一个目标,再冠冕堂皇地抛弃,并将一切罪责归咎到姑娘自身身上。心性坚韧的姑娘也就罢了,妙音当时想不开,差点为此失了性命。”
“真畜生啊……”关山月一拳砸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