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的前一天。
长公主和十二厮混了几天,终于想起她临病前急命要开的宴会。
长公主接过侍女奉上的几打礼单,无奈地吐了口气,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去。
十二识趣地帮着长公主揉搓太阳穴,轻声道:“不过是为了掩皇帝耳目临开的宴会,何必费心费力去看礼单,随便抽一两个应付就好了。”
长公主享受着小年轻的服侍,脸色红润,身材丰腴,再也不似之前消瘦枯黄,声音也缱绻清丽:“哼,本来也懒得看,茯安非劝本宫,要本宫过目才行。”
原是长公主的贴身嬷嬷茯安所劝。
十二心想,茯安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向来看自己不顺眼,也不知这番劝话是真为长公主,还是看不得自己和长公主快活几天。
她顺道摸上十二劲瘦的手臂,还亲昵地捏了捏:“我病好没多久,看这些难免会头晕,你就替我去选吧。”
十二称好,他揽过那些礼单,坐到长公主身旁。
长公主歪着身子倚靠榻上,顺便将腿探到十二怀里。
十二把礼单放到一边,一只手帮长公主捶腿,另一只手翻看礼单。
十二脑子里想着长公主平日的喜好,挑选着合长公主心意的礼物。
翻到一个礼单时,十二犹豫了起来,捶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四下无人,只她与他。
长公主被捶腿捶得昏昏欲睡,十二动作一慢,长公主懒懒开口:“怎么了?是看到好的还是坏的了?”
十二把礼单递给长公主,自己则专心为她捶腿。
长公主将礼单接过,看了里面的内容,眼神一亮:“哟,居然有人给本宫送外来的贺鸟?”她嗤笑一声,“自从本宫离京二十余载,就没再见过这些新鲜玩意了。”
十二贴心地接话道:“想必这鸟儿就在库房里,您不如叫人取来,逗逗闷?”
长公主抬腿,涂满蔻红的脚指抵在十二的下巴。
十二用手拢住长公主嫩白的脚,坏心地挠了挠脚心。
长公主被他挠得咯咯直笑,她拼命想缩回脚,十二反倒越拢越紧,挠得也越来越快。
长公主原本是被挠得花枝乱颤,可当她皱眉嗔道时,十二还是会识趣地放手。
长公主迅速抽回她的脚,在十二的后腰处踢了一脚:“去,你去把那鸟儿带过来,让本宫看看。”
“我刚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陈方佟还是不放心,故意慢了茯安几步,悄声去叮嘱缓步行走的齐玉汝。
齐玉汝抚须而笑:“陈老板放心,在您手下做事这么久,这点小事,老朽还是明白的。”
陈方佟这才放心点头。
茯安带着陈方佟和齐玉汝来到长公主休息的厅堂外,让他们先在此等候,她先通报一声。
等了没多久,茯安就让他俩进去了。
一进去,便是清香馥郁,而长公主就在帘后,斜倚着榻,懒懒开口:“你就是之前那个陈……”
长公主贵人多忘事,陈方佟自然不敢觉得对方不尊重自己,点头哈腰道:“小人贱名陈方佟。”
“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长公主颇感无聊,想着十二怎么还没回来。
陈方佟不好接长公主的话,他看了一眼茯安嬷嬷。
茯安会意,答道长公主:“殿下,陈方佟从京都而来,有许多趣闻可供殿下一笑,您看……”
长公主听到京都二字,心有所动,但仍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远远看着帘后还有一个人静立着,开口问:“本宫瞧着还有一位客人,怎么不介绍介绍?”
齐玉汝见茯安与陈方佟皆无说话,就知道了接下来该是自己来了,于是上前一步,拱手道:“老朽齐玉汝,原是游方郎中,幸得陈老板相识,在药馆当一名大夫。”
茯安趁机补充道:“殿下,府医医术不精,累得您与驸马身子不爽,齐大夫在外素有美名,想必医术可靠。奴婢想着可否让齐大夫一试?”
长公主恹恹,她自个的身子已被十二那包药粉治得好了十有八九。
至于那个驸马宋越,想着他仍在床上晕迷不醒,长公主却是满意一笑,抬手摸了摸发鬓,道:“不必了。本宫与驸马不过是小病,府医可以医好的,还烦请齐大夫回去吧。茯安,记得明日提醒陈老板赴宴。”她话语一转,“陈老板先留下来吧,本宫有话要说。”
茯安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但这担忧很快被压了下去,行礼称是,恭敬退下,带着齐玉汝一起离开了这个厅堂。
“陈老板随便寻个位置坐下吧,本宫还在等人把鸟儿送来呢。”长公主并不打算让陈方佟掀帘进来,她等十二等得心痒难耐。
陈方佟不敢乱走,慌忙称是,瞧着旁边有坐椅,就囫囵坐下。
这时,十二才拎着鸟笼回来了。
他一踏进厅堂,瞧了一眼陈方佟,对方讨好地向自己笑,十二没再给半分眼神,只一手拎笼一手掀帘,大步流星地向长公主走去。
“倒是让本宫好等。”
长公主向来不羁,也不在意现下还有外人在此,更不担心外人在外乱说,她向十二撒娇嗔话道:“何故来得这般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