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了三天路。
累了就停下喝点蜂蜜盐水,饿了就生火煮点东西吃,大约在第四天时,渐渐就遇上了些人,也算是赶上了队伍的尾巴。
苏晴从不敢把事情想得很天真,她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很怕出现抢劫事件。
因此早就把玉牌藏好,干粮也贴身放好,走路时也紧紧挨着,秀芙和苏晴走外面,把朱杏儿围在中间。三人手里都拿着树棍当拐杖,不仅走路省了些力,还多了些震慑的作用。
不知大家是不是都这样想的,都只闷头赶路,不做交谈。若是谁突然过来套近乎,必定会得到警惕的目光。
渐渐地,就再也看不见人烟,她们慢慢被一层又一层,一叠又叠的荒山包围了。翠色的山浓得如碧玉一般,绿得好似将雾气都染上了青色。
昨夜应是下了丝丝小雨,植物的叶片上还留着剔透的水珠子,但万幸,脚下的泥土还算坚实,每走一步都稳稳当当的,不会突然脚滑,滚落山坡。
众人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觉得心灵都被洗涤了一遍,甚至都不觉得累了。
苏晴:骗人,该累还是累。
话虽如此,身体虽累,但眼睛一刻不敢放松,她时刻观察着四周,寻找玉牌的踪迹。
但一切都是普通且寂静的,好似和平常没有两样。
树上的鸟巢也爬上去翻找过了,除了被野雀子狠狠啄了两下脑门子,一无所获。树下的菌菇丛也用树枝拨弄着,仔仔细细地搜查过了,什么也没有。朱杏儿倒是有点想吃菌子,但就连秀芙也没有判断有没有毒的本事,因此也就作罢了。
路过山间的水潭时,倒是听其他考生说,有人在鱼肚子里发现弟子玉牌。但她们既不会做鱼竿,渔网之类的工具,又没垂钓的本事,更不敢直接跳下河去抓鱼。所以,这里的弟子玉牌也不是她们能拿到的,就歇了这心思,继续向前赶路。
三人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把,拼死拼活地爬上了山头,秀芙抬头,望着前方层峦叠嶂的绿意,小小松了口气:“好在有栈桥,再往前走,过了栈桥,就到第二峰了。”
从栈桥走,就能从一座山的山头直接过渡到另一座山的山头,省得爬下山去,再爬上山去,多走两倍路。
很快,她们就觉出不对。
因为,越往前走竟发现滞留在山顶的人越多。
这是不应该的,毕竟这是一场竞速的比赛,大家都应该埋头赶路才是。
等她们走得更往前,便发现了原因。
不知何时,那山顶绵延数百米的栈桥竟被人为砍断了,好似长长的阶梯,孤零零地倒挂在另一头。
没了栈桥,两山之间,深不见底,只有飞鸟和云层能过,除非背后能凭空生出一双翅膀,否则其他人都得老老实实地下山,再上山!
苏晴一下子就明白了:既然是在对面那头断的,一定是因为有人过了桥后,不想让后人赶上,便心狠手辣地断了后路。
围观的人群气得跳脚,俱是一脸怒容。
“那个龟孙子干的?真是缺大德,别让我逮着了!”
“能想出这种阴私的主意,真真不是人!”
朱杏儿气急了:“也得多走多少路啊!我脚底都起泡了!”
气归气,秀芙也只能摇头:“这里走不成了,咱们只能先下去再说。”
苏晴再次提起行李,“走吧。杏儿,你要是撑不住,就把手上的包袱而我吧。我还可以。”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停留在原地骂上两句,再灰头土脸地往山下走去。
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其实挺好想的。
这栈桥建造时既要考虑承重问题,又要顾虑山顶环境长年的风吹雨打与时间磨损。因此是用数百条钢索依次串联搭建的,极为稳固结实,凡人武器很难伤其分毫。
但她看她这山头的钢索,切口极为平整光滑,好似一下子就断开了,必定是用了些神兵武器。
而来选徒的考生们,谁能有这些神兵武器?
必然是那些二代们。
她心里也气不过,但又报复不回来。只能说,尽可能躲着他们,不要有碰面的机会。
毕竟他们既然能轻而易举地切断钢索,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来削她们。
不过,苏晴也没太放在心上:以她们这种中后面的行军速度,几乎也碰不上。
下山时,就必须得用树棍一步一步地探着,这样才安全,不会脚下踩空,从山头直接滚到山脚。
她们专心赶路,没再交谈,只时不时在心中怒骂砍断栈桥的贱人。
突然,秀芙看着前面的树林,蓦地惊喜道:“都说福祸相依,看来刚刚倒霉过了,现在福气就来了!”
苏晴抬头一看,前面依稀是一片果林,翠绿的枝桠上挂着或是青红,或是紫红的野果子。一个个,有杏子那么大,看起来皮薄肉厚,汁水丰富。
她睁大了眼睛,“难不成——”
“是火珍果!”
还真是!
苏晴冲到果林前,直接扯了个红多青少的火珍果擦了擦,塞进了嘴里,果然酸甜可口。她又尝了个紫红色的,更甜润了,带着丰富醇厚的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