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049
谢花眠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因为这次还不到一杯他就醉倒了,连耍酒疯的机会都没有。
李朝颜拿上酒壶要续杯,一位自称是温宁的侍女找到李朝颜,称自家女郎想见一见她。
李朝颜看沈行云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想来他可能提前就知道了,她也想知道温宁找她做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戏台子都搭好了,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想着,李朝颜起身跟着那位侍女去了后院,相比于前院的推杯换盏、载歌载舞,后院就冷清许多,入目的红色才有那么一点喜事的意味。
“到了。“侍女轻声敲了门,推开门后让李朝颜独自进去。
李朝颜进去后,侍女就在门口守着,没有离去。新房内,温宁身着凤冠霞帔坐在床边,听见脚步声后自己掀了盖头,开口道,“你来了。”
这是李朝颜和温宁的第一次见面,却让李朝颜记了一辈子。
“坐。"温宁指了指桌边的方凳。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想见你吧?“温宁自问自答着,“我知道是你救了钱郎,只可惜,好人都是不会长命的,他就是个傻子。”
温宁说着说着,眼眸含泪,不敢让泪珠真正地掉下来,可是她现在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婆子说,妆花了,不吉利。温宁小心站起,从梳妆台的首饰盒中取了银票,“些俗物,还望女郎别嫌弃,钱郎得了你的恩,他死了,我作为他的娘子是要还的。”
温宁的态度是不容拒绝,李朝颜接了,她才展颜一笑,温婉、柔弱是李朝颜对她的第一印象。“小心\。”
温宁绣花鞋不小心踩中了地上的桂圆,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李朝颜拉住她的手腕,提醒道。
“谢谢,你又救了我们。”
李朝颜方才不经意触碰到温宁的脉搏,脉象如珠滚玉盘,往来流利,她脱口而出,“你有喜了。”温宁望着她幸福地点点头,“被女郎你发现了,就是不知道孩子在腹中是否安好。"为了守住秘密,她不敢去看郎中,她不信身边的任何人,包括从跟着她的侍女,人心易变,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他很好,已经满两个月了。”
温宁大喜,“真的吗?那就好。”
得到李朝颜的肯定,温宁心情好了许多,这是自钱郎死后,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是我和钱郎的孩子。“温宁低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虽然隔了好几层衣物,但她好像就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般,把她和钱玄同的故事向李朝颜娓娓道来。温宁是妾室所生,记在主母名下,不过主母的亲生孩子,温家嫡女温多慈从小就爱捉弄她,克扣伙食还是小事,直到有一年隆冬,就因为温多慈爱慕的男子说了一句温宁的好话,回到家中的温多慈大发雷霆,摔了满屋子的珍宝。第二日,温宁就被人推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若不是她命大,拼着一口气游回了岸上,那么今日就没有温宁了。
这件事,嫡母温樊氏也知晓,替温多慈动手的下人,全部被温樊氏杖毙。温樊氏只是派人送来了几包去风寒的草药,就敷衍了事,恨不得她就此死去。温家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温宁去死,可是温宁偏偏不想如他们愿,她要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碍了温樊氏的眼,借着那件事,温宁大病了一场,和温樊氏提出去京郊外的庄子休养,温樊氏允了。就这样,温宁连个侍女都没有,独自在庄子上生活了几年。
那庄子在山脚下,背后就是群山连绵,庄子上的人对病恹恹的温宁都避之不及,属于温宁的月银到她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为了生存,温宁只能悄悄去后山上找吃的。“我遇见他的那一天,我的月银迟迟没送来,我不能坐以待毙,尽管外面下着小雪,我还是上山了。”也许是老天眷顾,温宁在山上发现了一只被套住脚脖子的野鸡,只是她解开套索时野鸡挣扎跑走了,温宁心一急,追着野鸡而去,最后野鸡是抓到了,只是她也误入了山林深处,小雪越下越大,伴随着几声狼嚎。温宁并不是无准备就上山,她记得庄子上的一位老农说过山上有好几个山洞,位置她也打听清楚了,为了套到消息,她花了三两银子请老农喝了一顿酒。为了躲避风雪和野狼,她选了最近的一个山洞住下,准备第二天早上再下山。
洞中火光生起,驱散隆冬带来的寒意,她用融化的雪水清理野鸡,烤得吱吱冒油的野鸡香味扑鼻,正当她要享用之际,门口处传来动静,外面天已经黑了,温宁不敢轻举妄动,她只是用干枯的树枝挡住了洞口,狼怕火光不敢进来,但是她忘了,人可不怕,那时的钱玄同突然闯入,可把温宁吓了一大跳。
“他就像个野人,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他进入山洞后,把我吓了一跳,他自己也被吓到了,那么大一个人,就堵在门口不远处,可怜巴巴地望着火堆上的烤鸡。”温宁回忆起那段时光,至今还刻印在她脑海深处。温宁壮着胆子与他交涉,没想到他竞然不会说话,她看她可怜,就把烤好的野鸡分了一半给他,自那日之后,温宁在山上时常能遇到他,一来二去的,温宁也习惯了这个小野人的存在。她给他剪去了枯死打结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