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玩不起是吧,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他在前面跑,云轻和浮雪在后面笑嘻嘻地追,江白榆见程岁晏来势汹汹,笑呵呵地躲开,几人闹成一团。也不知怎的,江白榆脚下一滑,好巧不巧地倒在云轻面前。云轻想也没想一把捞住他,揽着他的腰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手本能地搭在她的肩头,璀璨的眸子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
程岁晏的雪球高高举起,眼见就要砸下来,浮雪和辞鲤忽然抓住他,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膝盖,把他往雪地里一抛。
三人于是在雪地里扭打成一团。
云轻放开江白榆,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心跳,笑呵呵地看着地上三个滚来滚去的雪人儿。
她说:“幼稚。”
江白榆附和:“是吧。“语气倒很正常。
云轻又说:“刚才怎么滑到了?”
“不知道,看见你就滑到了。”
打完雪仗,也到了午饭时间。
江白榆命人搬来兽碳铜炉,让人切了薄薄的羊肉片,又有木耳,香蕈,雪藕,索粉,豆腐,并各类肉丸,以及各种水灵的菜蔬,又烫了两壶酒。
一应酒菜在凉亭下摆了满满一桌子。
几人就着山间的雪色,围炉吃火锅饮酒。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极目远眺,天与地皆澄净无尘,云海茫茫,山色清丽,人的心胸禁不住随之一开。
江白榆这酒也不知是哪来的好东西,云轻只觉浓香扑鼻,酒液好似长了腿一样自己往喉咙里跑,喝得兴起,不自觉喝光了,便朝江白榆一伸手:“再拿酒来。”江白榆哭笑不得,“没有了。”
“你骗人,“浮雪说,“不拿酒,我们就,呃,打你。”说着还晃了晃拳头。好,这位喝得也不少。程岁晏附和道:“就是,让雪人非礼你。”那酒原本是江病鹤珍藏的百年陈酿鹤膝酒,大约是打算等飞升的时候庆祝的,总共就两壶,这会儿确实没有了。江白榆无奈,只好让人又烫了一壶青花酒来,这酒虽比不得鹤膝酒,却也不差。
他端着白玉酒盏,送到云轻面前,笑望着她的眼睛:“尝尝?”
云轻要接,他却不松手,直接喂给她吃了这杯。眼见她红唇微张,一点点将杯中酒吃尽,他不受控制地,耳朵红了。
辞鲤指着他们,大着舌头说,“年轻人,呵呵。”一顿酒吃完,五个人有四个走路晃悠。辞鲤醉得耳朵都冒出来了,程岁晏觉得可爱,偷偷摸了一下,被他一拳打青了半边眼眶。
云轻在前面走,浮雪落在后面大着舌头叫她:“师姐,等、等等我嘛。跟、跟不上。”
云轻头也不回,熟练地向后一伸手,捞到一只手便握住,一边“咦"了一声,“浮雪,你的手怎么长大了许多。”江白榆…”
喝多了还在调戏人,真是天生的流氓胚子。他默不作声地被她牵着,反手握住她的手。随后垂眸轻笑,脸上不自觉地爬起热意。好在大家都醉了,没人注意他的异常。
云轻在前面走着,在他反握住她的手时,她闭着眼睛,牵起嘴角。
寒鹭子手握一口宝剑,站在楼上往下看。
天晴了,淡金色的阳光铺洒到琉璃世界里。招摇过市的少年人们,比雪后初霁的阳光还要明亮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