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温允禾已经被安置在了一个小木床上,四周显然是一个农户家模样。她们是被好心人家救下了吗?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意识逐渐清醒,温允禾挣扎着直起身,喃喃道:“江澈……”
话音刚落,只见江澈一席白衫,推开小木门端着药进来。
似是大病初愈,脸上还带着几分憔悴,却更显白皙与棱角分明。
“你醒了?”温允禾讶然,照理说这无忧草只能暂护心脉,人或许能短暂清醒,但定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如行走。
江澈并没有回答,只是把药端到温允禾嘴边: “苏大夫说你是这两天过度劳累,喝了这安睡汤,休息几日便好。”
温允禾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将汤药一饮而尽,将瓷碗放在床头,再度开口: “江澈,这是怎么回事?”
思绪回到三个时辰前,温允禾拿着无忧草,在洞口倒下,苏如墨立马将她安置好,把了脉,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将无忧草捣成末一点点喂江澈服下,江澈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却还是虚弱地说不出话。
可温允禾也陷入昏迷,自己也定不可能再返回太子府,风险实在太大,正当苏如墨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看到了些许火光,好像有人在朝这边走来了。
“糟了,可能是太子府的追兵,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苏如墨连忙准备起身,但对方似乎比他们想得来的更快,已走至了山洞门前。
那男子举着火把,缓缓朝山洞走来,苏如墨也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秦霖?”
秦霖没有回他,只是沉默着看着他扶着的江澈和一旁的温允禾。
过去的几个月,他同秦霖一起秘密为太子做事,他负责研制毒药,秦霖则是暗中为太子出谋划策。
两人虽没有过多交流,却也打过照面,秦霖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如此说来,秦霖恐怕是来……想到这,苏如墨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你是……太子派来追杀我们的吗……”
秦霖沉默着没有回答,苏如墨已然知道了答案,平日里从未见过秦霖与谁交好,就凭他们几个人,自然远没有到可以让秦霖违背太子的命令放过他们的地步,也许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吧。
此时的江澈虽有意识了,却仿佛全身上下都散架了一般,不能有所动作。他对秦霖也是了解不深,但看人一向很准,之前温允禾喝醉打过的那次照面,总让他觉得秦霖并不仅仅是一心为太子当谋士这么简单,他来也没有带其他人,想必是有其他目的。
不出他所料,秦霖缓缓走到他面前,他并不怕秦霖,只是仰着头看他,想弄清他究竟想做什么。
两人静默着对视了许久,仿佛空气都凝固下来,终是秦霖似乎先让步了,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丢给了江澈: “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秦霖又深深看了温允禾一眼,转身走出了山洞,只留下最后一句:
“向东南方向七八里有几间废弃的木屋,那里不会有人找到你们。还有,若想活命,不要告诉温娘子我来过。”
沉默了片刻,江澈接过瓷碗,缓言道: “可能上天看我命不该绝,就赏我再活些时日吧。”
平日那么一本正经的一个人,这还是温允禾第一次听江澈说玩笑话,噗嗤一笑。心里也明白江澈并不想再说事情的原委了,只好点点头不再多问。
总归是人没事,那就一切都好,更何况江澈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跟山贼都认识,指不定有什么法子呢。
“温允禾,谢谢你。”江澈定定地望着温允禾,眼眸润泽,像是刚擦洗过的琉璃一般,温允禾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苏大夫告诉我了,你替我去寻无忧草的事。”
差点失了神,温允禾条件反射般低下了头,又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明明是受到真诚的感谢,怎么却好像做了错事一般,于是又高昂地抬起头: “那你可要好好报答本小姐的大恩大德。”
江澈也轻笑: “那么温大小姐,现在苏如墨这一步也成功了,下面的打算是?”
温允禾早已规划好了这一步: “七月七乞巧节,每年官宦小姐家都会举办斗巧的比赛,把成品送到宫中,再由宫中绣织坊的嬷嬷挑选出最佳者在七夕晚宴上献给皇上。参加的小姐虽多,但以温家的权势与财力,买通宫中的嬷嬷应当不成问题。”
“所以你是想……将毒物抹于布料上?”
温允禾摇摇头: “宫中守卫森严,给皇上的吃穿用度皆是务必小心层层筛选,直接在布料上下毒定是行不通。
我之前苦读医书那么久,也算是学到了一些东西,枫霄与乌兰两味药,往往都用于香料,单用皆是不错,而碰在一起便是剧毒,且当时不会有所发作,而两个时辰后,必使人暴毙。
且人的死状恰如饮酒过度心梗而死,不会有人怀疑到投毒上。好在两味药均是罕见,也鲜有人知晓这一点,而苏如墨在我们身边,配置两味药自是不成问题了。”
“我可以帮忙做什么?”江澈温言道,心里知晓温允禾肯这样对自己全盘托出完整的计划,定是自己也被纳入到计划的一环。
温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