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芳,坐了几天车累了吧,你在家里休息等着,我去给你打饭。”严高峰拿饭盒出去打饭。
“老严,老严,你听我说啊——”焦大红急忙追出去。
严慧芳把椅子放好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这乱七八糟的破烂。
老头子可真聪明,难道他看不出来是她干的,看出来了还能忍,不愧是她老子,了解她!
“老严,这个家有她没我!”没人的地方,焦大红一把搂住严高峰的腰,夹着嗓子哭道:“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慧芳,慧芳简直和白芷一样厉害。”
严高峰冷哼一声,道:“别给我上眼药水。五年前要不是你先下手,万昌荣那老东西又为自己的孙子后面撑腰,就你,能,把白芷的工作抢给李兴艳?!”
“白芷厉不厉害,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严高峰一把推开焦大红,这个婊子说话挖他的心,别怪他不客气。
“严高峰,你别忘了,乔栋也是你的孩子,他今年不到五岁,我们倒霉了他一个人孤零零怎么办!”
焦大红知道严高峰最在意什么,说到底他是个好面子自私自利的人,现在大家都站在严慧芳这边,他就出来想装好人。
“老严,我们都出来了,留下慧芳一个在家——”焦大红想起自己箱子里锁着的钱和粮票,着急想回去。
“站住,知道我最在意乔栋,你快去把他送到你娘家。”
严高峰喝住焦大红,头也不回的往食堂去。心道:臭丫头要真敢偷家里的东西,他就报警让警察把她送回去。
焦大红跟了一段,见他逢人就说女儿严慧芳在乡下吃了苦,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给孩子打几个肉菜接风。
看了半天,焦大红明白过来,老严还是跟她一条心,既然严慧芳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老严这个父亲也可以,要是严慧芳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大家只会站在有理的一方。
“当年的事,确实是大红做的不对……”严高峰一言难尽说起家里都是焦大红做主的委屈。
“老严,现在慧芳侄女回来,是不是把严玉芳的工作还给她,毕竟她嫁给老厂长家的长孙,拿着工资享了五年的福。”
总有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车间和他竞争主任的黄国明,笑着说。
“是啊,是啊。”万昌荣去年退休了,他孙子现在是装卸车间的普通工人。
“严哥,以前有人逼你,现在好了。”
严高峰心里叫骂着,这个些捧高踩低的玩意儿,以前当他的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严慧芳休息好看眼墙上的钟表,下午六点整,提着藤木箱去找日理万机的万昌荣老厂长。
“大姐,我是严慧芳,麻烦你帮忙看一下门,我出去一趟。”严慧芳敲开隔壁邻居的门,低头说。
黄万春只看到她侧脸肿的老高,下意识想留人家里坐坐,又想起难缠的焦大红,答应了一声,“你去吧,我帮忙听着动静,你爸去给你打饭,你快点回来。”
“谢谢大姐!”严慧芳低着头直往家属院中间的小红楼而去,黄万春一想她可能去找厂长主持公道,心里隐隐觉得,这姑娘没有表面上那么文弱。
走过一个拱形门,见一栋五层高的新楼,这栋楼里住的都是第二服装厂的领导,万昌荣去年退休,新任黄厂长推辞着没搬进来,他就依然住在三楼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他家对门就是老邻居王忠红夫妻一家。
听咚咚咚有人敲门,这会儿屋里一桌人正吃饭,桌上有红烧肉,还有一盘红烧大虾,一个炒白菜,一个炒青菜,一碗萝卜排骨汤,饭是大白米饭,高高的一盆,谁吃了自己舀。
咚咚咚!
曾经的李兴艳现在的严玉芳,看一桌人都等她开门,生气的喊道:“谁呀?”
“你好,我找老厂长!”
“找爷爷的,你还不赶紧开门。”她丈夫万长信拉着个脸,喝道。
“你谁呀?”李兴艳跟在严慧芳后面进来,“有没有点礼貌,你这人!”
“李兴艳,老厂长,你们好,我是严高峰的女儿严慧芳,也就是当初被你们夺走工作岗位的——白芷的亲生女儿。”
严慧芳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走到餐桌前,看这一桌丰盛的晚饭,笑着说:“听说万厂长退休一年了,伙食还这么好,是贪了国家多少钱呢!”
“你——你别信口雌黄污蔑人!”万长信站起来,手指着严慧芳让她滚出去。
万昌荣眼睛灰败下来,心里多得是懊恼和后悔,做过的事不管过去多久总忘不掉,该来的,总会来。
“万昌荣,万厂长,当初你畏惧焦大红表哥焦治文,把我妈妈白芷的工作让李兴艳接班,五年过去了,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严玉芳顿时不干了,这是打上门来抢她工作来了,得意道:“我当初接班,是因为爸疼我,我听话乖巧才给我的,你要是不愿意,你去找他要啊!”
“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严慧芳看着她,这个人一贯就是这样,有便宜的时候叫仇人爸爸,没便宜占的时候立马躲开,严高峰还指望这货给他养老?
“万厂长,我刚刚说了,你是被人胁迫,现在国家拨乱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