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发正和一帮穷哥们儿吃中午饭,蹲地上抱着大碗胡吃海塞,看到有辆越野车开过来,喃喃自语:“石头怎么这会儿过来?”
起身迎着车头一招手:“就停这儿,吃了吗?没吃一起对付口,打卤面。”
杨明停下车,开门出来:“吃过了,冯哥不必客气。”
冯皮带着杨明到仓库边一小屋里:“随便坐,弟兄们换衣服休息地儿,脏乱,别嫌弃。”
杨明呵呵一笑:“我上班时,环境还不如这里好,那里就敢嫌弃了。”
冯春发招呼着杨明,没耽误他端碗吃面,仰头吃完最后一口面条,随手擦擦嘴:“说吧,什么事儿?我这儿没事儿你不会过来。”
杨明微微一笑:“孙哥和我一起淘点东西,昨晚电话说行宫那边淘了不少老家具。
估计需要好几辆货车运回来。他提起你这儿有运输车队,就是不知道你们接不接远地方活。”
冯春发琢磨一会儿:“货车倒是有几辆,但不归我管,我得和领导说一声,要是领导同意……怕是需要付点车马费。”
杨明一拍胸脯:“只要能行,多少钱无所谓。”
“啥时候去?”冯皮问他。
杨明寻思一下:“今晚等孙哥电话,估计后天成行,他电话里说,需要把家什集中起来后,再去运。”
冯皮问怎么回事?
杨明苦笑着摇摇头:“遇到老狐狸了,孙哥意思想要那户人家老玩意儿,那家人倒是很爽快答应了。
带他到仓库一看,不成想全是旧家具,量还不小,并且还联系乡亲们都拿出来卖,可把孙哥整迷糊了。
孙哥打电话问我意思,我觉得可能是那老狐狸试探之举。问孙哥家具成色,孙哥说都是好料子做的,有可能是从行宫弄出来的。
我不正打算弄旅馆,需要不少老家具,索性就让孙哥全收下,聚集一堆儿后,过去拉回来。”
冯皮皱眉道:“莫不是小刀那村子?程子说小刀那地方有玩意儿,量不少。”
杨明点点头:“是小刀待那地方,冯哥不和小刀熟悉吗,正好过去看看他。”
冯皮摇摇头:“我和他不是一路人,点头交情,他倒是和程子关系不错。”
见杨明疑惑看他,冯皮叹息一声:“那人胆小怕事,性子过于谨慎,加上家里人口多,吃不饱肚子,从小就有偷摸恶习,我不喜欢他。”
杨明听了没接话,说起程四发近来情况。冯皮笑道:“程子养鸽子有一手,前段时间鸽子大赛,两只信鸽获得大奖,奖金拿了两百块,我正要寻他请客呢。正好,待会儿领导上班,先把你事情办好,下来咱一起去寻他。”
程四发小院子里,除了正房和倒座房居住外,院子东西厢房都是他养鸽子地儿,院子空地还搭建一座简易棚屋,夏天放鸽子笼。
此刻他正蹲地上和跟班于谦说鸽子大赛事情:“你可不知道,眼看规定时间快到了,还不见它们影子,我那个急吆,心想恐怕要坏事儿。
天空一黑点飞来,落地一看,是薛老头鸽子回来了。不大会儿,又有一只飞回来,还不是它们。
正低头沮丧,有人叫我,抬头看,它们哥俩并肩子飞回来了,三等奖,奖金两百到手。”
于谦羡慕不已,接过一只鸽子,抚摸着羽毛:“四哥,信鸽协会这次吸收你入会,你给协会头头说一嘴,让他们行行好,把我顺带着也一块儿接收得了。”
程四发呵呵一笑:“你得先养鸽子,没鸽子你入那劳什子协会作甚。”
于谦苦恼道:“我没地儿待着呀,毕业好几个月了,没单位要我,二大爷叨叨好几回了,让我回津门去,别在京城东游西逛胡混了。”
程四发一琢磨:“不成,信鸽协会是草台班子,政府不认,你就是入会,也没正经事可做,还不如你去天桥撂地呢,撂地好歹能得些赏钱混口吃的。”
两人正胡说的高兴,冯皮带着杨明进来:“程子,可逮着你了,得奖也不说请客,还让自个来讨酒喝,这事儿可不地道啊。”
程四发站起身来:“石头兄弟来了,没说的,晚上涮肉店候着。”
杨明微笑着和程四发打过招呼,看着旁边脸色发白的于谦说道:“谦儿,好久不见了,你大爷还好吧。”
于谦尴尬笑笑:“不好,我大爷又躺诊所疗养去了,昨儿还去看他,偷偷塞他一包烟回来了。”
程四发惊奇问杨明:“你怎么认识谦儿的?”
杨明还没回答,于谦急忙起身:“四哥,我二大爷下午出去,我的陪着一起,先走一步。”
杨明呵呵一笑:“别呀,晚上一起喝点儿,好容易见着了,你可别想跑。”
于谦打个激灵,菊花一紧,嘴里嘟囔:“真有事儿,下回,下回。”出了院门,撒腿就跑。
边跑边心里暗骂:“介尼玛死兔爷,到哪里都能遇到,还尼玛阴魂不散了。”
杨明四处看看,转头冲程四发说道:“四哥,可真有你的,不说环境了,就这股子味儿,你就能忍了?”
程四发呵呵一笑:“有什么,老婆孩子不住这里,我一人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会顾及味道如何。”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