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存度结束了与系统的交谈,注意力再次放到眼前。
大殿中,久久等不到回答,兵部侍郎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身体也有些站不住,晃了两晃。
新君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传出了暴虐的名声,如今登基,脾性比之从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兵部侍郎此次上奏也是担着风险的,可是想起上头的允诺,他咬咬牙,又道:“请陛下圣裁!”
江存度没有立刻回应兵部侍郎,而是看向了队伍前列的淮国公。
“淮国公,你怎么看?”江存度出言询问。
淮国公身形一顿,垂着的眼中闪过诧异,他没想到陛下会在这时点他的名字。
没有过多犹豫,淮国公很快出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回禀陛下,北地远在边疆,形势不比京师安稳,老臣觉得,镇安王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淮国公的话说得恳切,不知情的人,估计会以为他在替镇安王说情。
江存度如果没有全局视角,很可能也要被骗过去了,眼前的淮国公就是一个面善心黑的老狐狸。
一句“有苦衷”,看似是开脱之辞,可本质却是坐实了兵部侍郎方才的指控。
这一套说辞,进可攻退可守,比直接抹黑高明多了,不愧是剧情后期,镇安王最大的对手。
江存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淮国公,缓缓开口道:“淮国公说得是。”
得到肯定,淮国公却没有丝毫放松,而是越发恭谨地一拜,朝中其余大臣也都在暗中警醒着。
暴君的脾气众所周知,众人只觉得陛下在说反话。
先前镇安王离京,陛下就曾发怒处置了一批官吏。
如今这事再次被提了出来,兵部侍郎还帮忙拟好了罪名,接下来,陛下恐怕要震怒,把矛头指向镇安王了。
众人都缩着身体,竖着耳朵,年轻的天子在短暂的停顿过后,果然又开口了:“既然淮国公替镇安王作保,朕便信镇安王一次。”
江存度的话并不重,轻飘飘地落入众人耳中,却冲得众人有些头脑发晕。
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淮国公,此时也忍不住一脸懵。
陛下刚刚说的是什么??
因为江存度的一句话,朝中出现了短暂的骚动,朝中百官纷纷“眉目传情”,交换着眼色,以此来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江存度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待朝中安静下来,他道:“众卿有什么异议吗?”
说完,江存度看向淮国公,又道:“淮国公,你所言镇安王有苦衷,难道是假?”
淮国公神色一紧,他没料到陛下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重点是苦衷吗?重点不应该是苦衷背后的贪功冒进和拥兵自重吗!
不管淮国公心里怎么想,听到江存度的诘问,他一撩衣袍,先跪了下来,垂着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不解。
据他所知,陛下并不信任镇安王,他刚才所说也是为了加重陛下的猜忌,可眼下,陛下的重心已经歪到脱靶了。
淮国公既不能指责陛下理解有误,也不能承认自己说假话,只能用更明确一些的语言进行暗示。
“陛下明察,兵书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臣才言镇安王或有苦衷。”淮国公先委婉表达出镇安王的不可控性,而后又道,“陛下不若召镇安王回京,事实一问便知。”
“召回就不必了。”江存度的嘴角噙着笑意,他道,“朕相信淮国公。”
“淮国公说镇安王有苦衷,那便是有苦衷。”
淮国公:“……”
江存度又把目光投向最先站出来的兵部侍郎:“既然镇安王有苦衷,那就是冯侍郎失察了。”
兵部侍郎早在淮国公跪下的时候,就跟着跪了下来,他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听到天子的责问,他俯首而拜,颤声道:“臣……臣……”
此时的兵部侍郎心中满是懊悔,他不知事态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好处还没捞到,先惹了麻烦上身。
陛下和淮国公,哪一个都是他开罪不起的。
兵部侍郎在心中权衡利弊,最终一咬牙,颤着声认下了:“臣失察……”
失察并不是什么大错,最起码情况比他胡乱攀扯要轻。
“既然失察,你便写一封认罪书,向镇安王认罪吧。”江存度一锤定音说道。
江存度的原则是能摸鱼,就绝不增加自己的工作负担,镇安王的对手,还是留给镇安王自己解决吧。
他让兵部侍郎写认罪书,目的是给镇安王一点压力,让镇安王知道,朝中有人针对他,想要保命,就快点回来夺权篡位。
催完镇安王那边的进度,接下来最紧要的便是调整工作时间,否则每天都凌晨四点起床,江存度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镇安王回来。
江存度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准备向大堇朝的官员们科普一下,什么才是健康的工作制度……
第2章
江存度正思考着如何改掉点卯,下方又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臣听闻陛下待内侍宫人极为严苛,稍有过错,便施以责罚。”梁太傅虽已年过七旬,说话却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侃然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