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任务要求是召女主回京。】系统开口强调道,它的要求真的不高,按照任务要求来就好,可是任务从它这里发布,经过宿主执行过后,总是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嗯。】江存度应声道,【召女主回京,受封。】
【前面是你的任务要求,后面是我确保任务完成的保障。】江存度与系统讲道理,【我如果直接下旨召女主回京,女主不愿回来,算你的,还是算你的?】
系统:【……】
解决完系统的问题,江存度看向殿中出列的礼部侍郎:“程侍郎方才说女子封王亘古未有,那么朕想问,在此女之前,可有人制出火药?”
“这……”礼部侍郎一时无言。
户部尚书出列道:“陛下,火药虽是利器,可若开了女子封王的先河,恐会扰乱朝纲,另朝局动荡啊,还望陛下三思!”
“尚书、侍郎之职也不是自古就有,若惧怕开先河扰乱朝纲,那朝中诸卿恐怕有大半不能在此任职了。”江存度出言道。
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也败下了阵,他看向前方,寄希望于梁太傅。
除了礼部侍郎和户部尚书,朝中还有诸多官员都觉得给女子封王不妥,没有先例是其一,其二是女子封王,难道要同他们一起上朝吗?
牝鸡司晨必会导致朝纲紊乱,最终影响的是社稷安稳啊!
许多不赞同此事的官员都暗中把目光投向了梁太傅。
陛下的思辩能力百官早已领教过,他们自觉辩不过陛下,而梁太傅作为帝师,有身份上的优势。
兹事体大,为了国朝稳定,为了大堇江山,朝臣们都希望梁太傅能把作妖的陛下劝下。
御台上,江存度也看向了百官首位的梁太傅,他严阵以待,已经做好了与梁太傅辩论的准备。
江存度看了梁太傅一眼,又看了一眼,而梁太傅却依然站在百官中,并未出列。
江存度心中疑惑,百官也很纳闷,往常这时候,梁太傅应该早就站出来了,今日怎么一直没有反应?
似乎是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梁太傅轻咳了一声,终于是移步出列,站到了大殿中央。
“陛下。”梁太傅先躬身一礼,而后不紧不慢地道,“这女子封王史无前例,一应礼仪规制均无旧例可考。”
梁太傅说到一半,停下喘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所以,这女子封王的礼制,是按照男子的来,还是另立新制?”
听到梁太傅这番话,江存度有些发怔,百官也忍不住发懵。
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太确定,梁太傅刚刚是在支持女子封王吗?
梁太傅平日最重视礼仪传统,应该是满朝文武中,最不可能支持此事的人才对。
所以,他们刚刚听错了?
“太傅刚才所言是?”江存度替百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臣方才问,女子封王该依照什么礼制?”梁太傅又重复了一遍。
江存度:“……”
百官:“……”
整个勤政殿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百官茫然不解,这梁太傅莫非是被人夺舍了?又或者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不只是百官,就连江存度也觉得不可思议,梁太傅非但没有反对,还对女子封王之事表示了支持?
就在所有人都因此而沉默的时候,梁太傅抬眼望向了陛下。
之前的御赐牌匾事件,陛下曾说过两段话,让梁太傅铭记难忘。
陛下说国家危亡,帝王与臣子责无旁贷。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梁太傅心坎里,不知何时,陛下已有了明君之相。
此外,陛下还说治下臣民困苦,是帝王有所亏欠。
梁太傅感慨颇深,第一次对自己坚守的礼仪传统产生了些许怀疑。
礼仪传统虽然极具规范,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社会的稳定,但有时却显得不近人情,而陛下的行为虽然偶有出格,但本心却在顺应人情。
人与人之间相处,影响是相互的,梁太傅的存在相当于一道保险,确保陛下的言行不会太过出格,以致失了分寸。
而陛下不拘一格的处事风格,也在反过来对梁太傅产生影响,梁太傅的三观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发生了改变,而过往的点滴改变累计到一起,也就有了今日的质变。
御台上,江存度也在望着梁太傅。
这一年,梁太傅大概操了不少心,中间还生了一场病,如今细看才发现,梁太傅的须发比之前白了不少。
江存度神色舒缓下来,他开口询问道:“依太傅来看,此事如何处理更妥当?”
梁太傅垂眼思考了片刻,回道:“陛下,依臣来看,既然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封王,那便按照男子封王的规制来即可。”
江存度轻轻颔首:“太傅所言有理,就依太傅所说来办吧。”
殿中百官看着陛下与梁太傅这般有商有量的模样,都觉得纳罕极了。
从辩迟到开始,梁太傅每每在朝中发言,都是与陛下就某个问题争辩,像今日这般君臣相宜的场面,还真是头一次。
百官都因惊诧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