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淮国公动了动嘴,最终道:“那便定本官的死罪吧。”
如众人所说,证据摆在这里,认不认淮国公都是死罪,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到底。
淮国公被重新关押,三司会审的结果被递到了江存度面前。
江存度的任务是调查通敌之事的真相,随着北疆证人的到来,和鸿胪寺卿的揭露,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淮国公认不认,对他都没有妨碍。
而淮国公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江存度最终根据三司会审的结果,定了淮国公的死罪。
淮国公被定罪,国公府的家眷也都入狱接受调查,只有沈拾之,在经过禁军的调查过后,被证实不知情,因而被提前放了出来。
沈拾之第二次来探监,这次他没有见淮国公,而是来探视被关押在此的柳兰嫣和不满一周岁的幼弟沈满之。
柳兰嫣和沈拾之的生母同出身柳家,算是沈拾之的姨母,因着这层关系,沈拾之一直无法接受柳兰嫣成为他的继母。
平日在国公府,沈拾之鲜少与柳兰嫣交流,此时在牢房相见,两人也是一时相顾无言。
沉默了不知多久,沈拾之率先开口问道:“父亲所做,你都知情吗?”
柳兰嫣动了动嘴,最终道:“他真正信任的大概只有自己。”
听到这个回答,沈拾之看向被柳兰嫣抱在怀里的沈满之,他道:“把幼弟交给我,我带幼弟出去。”
柳兰嫣诧异地看着沈拾之。
而负责看守的狱卒,已经过来打开了牢门。
见此情况,柳兰嫣忍不住问道:“你向陛下求情了?”
如今整个沈家,只有沈拾之在外面,联系之前,沈拾之和淮国公关系闹僵之事,柳兰嫣猜测沈拾之应是投靠了陛下。
沈拾之苦笑了一声,他道:“我还有何颜面求情?”
沈拾之无颜求情,只是陛下宽仁罢了。
柳兰嫣沉默,她看着怀中的幼子,似是有万般不舍。
沈拾之走进牢房,他道:“我会将幼弟送去柳家,自此幼弟和沈家便再无关联。”
柳家是书香门第,淮国公选柳家联姻正是看中了柳家的清贵名声。
幼子能被送去柳家,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柳兰嫣不再犹豫,她伸手把襁褓中的幼子交给了沈拾之。
沈拾之最后看了柳兰嫣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柳兰嫣却突然叫住了人。
之前,淮国公曾交给柳兰嫣一封密信,心有不安的柳兰嫣一直随身带着,如今幼子得到安置,她已再无牵挂。
柳兰嫣拿出了密信,递给沈拾之道:“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过应该是一些重要的东西。”
沈拾之接过了密信,他道:“我会呈递给陛下。”
至于陛下会不会再赦免柳兰嫣,他并不能保证。
淮国公犯下滔天罪行,而柳兰嫣作为淮国公的妻室,她从未想过被赦免,沈拾之走后不久,她便自缢了。
柳兰嫣清楚,只有她死了,才能彻底斩断柳满之和沈家的关联,而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
御书房。
第二封密信,被递到了江存度面前,之前还有一封,是在旌意殿的内侍身上搜出来的。
这两封密信,都用蜡封完好无损地封着,而信封上面写着的分别是公主和皇子生母的名讳。
江存度把两封密信放在一起,他神色淡淡,似乎对信里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陛下,乔副统领求见。”食乐突然进来通传道。
江存度抬眸,视线从密信上移开,他道:“请进来吧。”
乔笋进来,见礼过后,禀明了来意。
原本一直沉默地淮国公,在听说了柳兰嫣的死讯后,终于肯开口了,只不过淮国公表示,他要见了陛下,才肯说。
听了淮国公的诉求,江存度轻笑了一声,他拿起御案上的两封密信,递给食乐道:“食乐,你替朕走一趟吧。”
食乐跟着乔笋,来到了关押淮国公的牢房。
牢房内,淮国公见到只有食乐一人,他微张着嘴,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失望。
而食乐拿出两封密信,递给牢房内的淮国公,他道:“这是陛下让奴才转交的。”
淮国公伸手接过,拿在手中后,他才发现食乐递过来的,正是他曾经送出去的两封密信。
看着两个信封上完好无损的蜡封,淮国公下意识说道:“怎么会……”
这两封密信既然到了陛下手中,为什么没有被拆开?
淮国公很是不解,他问食乐道:“陛下说什么了?”
食乐摇头,意思是陛下什么也没说。
淮国公怔在了原地。
这段时日,淮国公一直在思索,他到底败在了哪里,他自以为想清楚了关键,所以才提出想见陛下一面。
可陛下没有来,也什么都没有说,只将两封密信轻飘飘地送还给他。
淮国公再度回想曾经,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陛下或许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过。
淮国公攥着两封密信,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有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