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
“谁将这长明灯扔这的?”王燃犀指着长明灯,厉声问道。
仆婢疑惑的看着地上:“娘子,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王燃犀愣了愣,她看着地上长明灯:“你说,什么都没有?”
仆婢点头:“什么都没有。”
王燃犀连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有鬼!有鬼!”
她吓得主动攀上她向来不屑的卑贱仆婢胳膊:“快回府!回府!”
“娘子,我们不是还要找惠妃吗?”
“不找了!不找了!快回府!”
王燃犀由仆婢连搀带扶,逃也似的离开了梅园。
梅树后,李楹缓缓走出。
她手掌荧光微闪,地上那盏长明灯慢慢不见了。
王燃犀的反应,让李楹更加确定她的死与王燃犀有关,否则,王燃犀不会这般害怕。
她望着王燃犀的背影,她不能出现在人前,此刻她应该去找崔珣,让他去审问王燃犀,可是,崔珣如今的状况,她实在不忍心去找他。
李楹抿了抿唇,还是快步跟上了王燃犀。
王燃犀飞快奔出了西明寺,坐上马车之时,她还心有余悸。
她用手指握着小叶紫檀念珠,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喃喃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明咒,忽然她又听到一声声响,她睁开眼,发现马车上,居然又放着一盏长明灯。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方才供奉李楹的那盏长明灯。
王燃犀吓得尖叫起来,她将手中念珠砸向长明灯,想用念珠之力驱逐这邪魔,但是念珠居然穿过了长明灯,落在了马车地上。
王燃犀呆了呆,她尖叫道:“春桃,春桃!”
但是这次在马车外近在咫尺的春桃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连赶车的车夫也无动于衷,而是继续赶着马车。
王燃犀绝望的叫着:“顿轭!顿轭!”
可车夫依旧悠悠赶着车,王燃犀忽听到一清脆少女声音:“没用的,他们听不见。”
马车里,燃起绿色鬼火,王燃犀眼前,慢慢出现一个身披雪白狐裘,梳着双环望仙髻的娇柔少女,少女唇若丹霞,皓齿青蛾,秀美如画,王燃犀牙齿都开始打战起来:“鬼!鬼!”
李楹静静看着王燃犀:“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王燃犀只是缩在马车一角,声竭力嘶喊道:“鬼呀!有鬼!”
“看来你认识我。”李楹道:“那我应该唤你一声,金城郡夫人,还是唤你一声,郑筠表妹?”
“郑筠……”这个久远未听到的名字忽然点醒了王燃犀:“对,是郑筠杀了你!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真的是郑筠吗?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吗?”
“没有!没有!”王燃犀看都不敢看李楹,她发髻散乱,胡乱挥舞着双手,全无世家贵女的风度:“我没有杀你!”
“你既没有杀我,为何不敢看我?”
王燃犀不敢回答,只是缩在一角,绝望的喊着:“我没有!我没有!”
马车的绿色鬼火慢慢暗了下来,李楹喉咙处也一阵腥甜,她的念力全部来源于阿娘在佛前为她供奉的长明灯,这些佛法的威神之力能让她留在人间,能让她在白日行走,也能让她变些如长明灯这种小戏法,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用这念力强行现出形貌,变出幻境,惊吓凡世之人,为祸人间。
若她再强行催动念力,继续困住王燃犀,那她必遭佛法反噬。
李楹只觉五脏如同焚烧般疼痛,她眉头紧蹙,眼前一阵阵发黑,再不逼问出王燃犀,就来不及了。
她瞪着王燃犀:“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杀我,那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若你和此事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你就永坠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轮回吗?”
王燃犀不敢发誓,她突然跪下,拼命叩首:“公主,求求你放过我吧,三十年前,是我一时迷了心窍,才会……才会……”
“才会什么?”
王燃犀忽然不说了,她只是拼命叩首:“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会为公主在佛前供奉长明灯的,我也会日夜为公主祈祷,求公主放过我吧……”
李楹喉中愈发腥甜,马车中绿色鬼火终于完全熄灭,王燃犀忽觉没了动静,她战战兢兢抬头,却发现马车里已空无一人。
上元节这日天清气朗,日丽
风和,到了傍晚时分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崔珣府邸前,一个察事厅小吏匆匆前来。
哑仆正在扫雪,小吏问道:“敢问老翁,少卿所在何处?”
哑仆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小吏会意:“可否通传一声,某有要事求见少卿。”
哑仆摇了摇头,小吏无奈,只好快步走上前去,敲了敲紧闭的门,但屋内依旧鸦雀无声,小吏又不敢硬闯,只好在门外高声道:“少卿,某是刘九,日前少卿让某盯着裴府动静,今日裴府便有件怪事。”
屋内还是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崔珣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小吏硬着头皮继续道:“金城郡夫人今早去西明寺礼佛,但回来路上遇了鬼,白日遇鬼,给金城郡夫人吓的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如今已病卧在床。”
小吏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