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荒验尸归来,神色越发凝重。
据他说,但死者的皮肤上、血脉上布满了极其细微,以凡人肉眼绝不可能观察到的孔眼。
死者的血液,是从这极细极小的孔眼里被活生生抽干的。
奇怪的是,亡者体内没有一丝一毫妖魔的邪气。
这样一来,也很难确定为祸此地的邪物,到底是不是他们在追捕的魔灵。
叶宁星眼珠转了几圈,说道:“想引出为祸此地的邪物并不难。”
秦牧荒道:“哦?师姐有何高见?”
“只要我们其中一个来当诱饵,引蛇出洞。”
秦牧荒沉吟,“嗯......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
叶宁星两眼灼灼,看向顾无忧。“顾师弟,你来到当引蛇的诱饵!”
顾无忧微微不满:“为什么是我?”
叶宁星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邪物专挑年轻健壮的男子下手,而我是女子,不符合邪物审美。”。
“第二,”她又竖起第根指头,“秦师弟掌管着仙师给的三道困魔仙符,自然得在一旁准备着随时出手。”
“第三,谁叫你长了一副女鬼会喜欢的样子嘛!”叶宁星摊手。
“哼,”顾无忧说,“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他面上虽不情不愿,却也没有拒绝叶宁星的主意。
叶宁星在镇上的旧衣铺子一通搜罗,终于挑出几件适合他身材的衣服。
粗麻材质的短袖子褐色上衣,靛蓝色半新不旧的窄腿裤,并一双跋山涉水的蒲苇草鞋。
顾无忧穿上这些粗麻布衫,一高冷气质松动不少。
但叶宁星凝眉,不对,总感觉哪里有些违和。
她盯着顾无忧,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终于知道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她拔下顾无忧发上的乌木弯形簪,把他的长发全拢到顶上,盘成一个圆髻,用布条使劲缠了几圈,确定不会松开后打结绑好。
再打量顾无忧,嗯,叶宁星满意点头,有几分年轻蜂农的意思了。
只是,顾无忧的脸色总是苍白而缺少血色,不像个风吹日晒的样子。
好在计划是在夜间,。
顾无忧不耐烦,“喂,还没好吗?”
“等下,还少了一样东西。”叶宁星取出能掩盖灵气的青翠竹叶簪,插在他的发髻上。
粗麻发带和精致的竹叶簪实在不相称。
顾无忧默了一默,轻声道:“辛苦讨生活的人不会带这样好看的簪子。”
他取下竹叶簪,收在怀里。“这样也可以遮掩气息。”
叶宁星倒无谓。“随便你了。不过,我瞅着这簪子的颜色很趁你,以后便送给你戴吧。”
她拿起桌上的乌木簪打量,“你常带的这根嘛,样式还算别致,就是颜色太老气,像墨心师叔那种老古板戴的。”
她笑道:“你还这样年轻,自然要打扮得活泼朝气些!”
顾无忧却不领她的情,扭过脸冷硬硬回道:“师弟我只是个卑微的外门弟子,自然用不起什么好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叶宁星现在对他倔强要强的性子也摸出来一些了,也大约知道要如何给他顺顺毛。
“是我浅薄了。师弟这般年轻帅气,带根树杈子也是好看的!”
顾无忧轻哼了一声。
黄昏过后,闷了一整日的天飘来几朵阴云,一阵骤雨把空气变得湿润阴冷。
他们猜测如今山上无人,邪物应当已经把目标转移到镇上来了。
当晚,顾无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游荡来,游荡去,
甚至故意“醉倒”在河岸边。
叶宁星同着秦牧荒,躲在暗处严阵以待。两个人瞪着四只眼睛,竖着两双耳朵,生怕错过一点异动
可是,直到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别说邪物了,连只扑棱蛾子都没有。
一声嘹亮鸡鸣宣告了引蛇计划的失败。
也唤醒了打盹的叶宁星。她张嘴打哈欠,清晨的凉风倒灌,身体抖了一抖。
昨夜的天色阴沉沉的,就连月亮也躲在蓝灰的积云后,像个吝啬的守财奴,不肯露出一丝澄澈清辉。
她心中一动。
“难道邪物察觉了我们的计划?秦牧荒略有些失望。
“不一定,”叶宁星缓缓摇头,“也许是,天气的缘故。”
他们初入百花镇那晚,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月光亮堂堂的,照得街道宛如银河。
偏偏就是那一晚死了人。
桑二和花匠被害时,也是晴朗温暖的日子。
或许,这并非巧合。
难道,晴朗的夜晚更适宜邪物出没?
好在下一个夜晚天气不错,月亮以几近圆满的姿态高悬朗夜,很适宜验证她的猜想。
随着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叶宁星的心情越发紧绷起来。
为了增加引出邪物的机会,她还特意在顾无忧身上喷了些烧酒,闻起来更像游荡的醉汉了。
顾无忧颇有些嫌弃自己的一身酒气,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叶宁星只好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