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传来一声惊呼,以及摔倒的响动。
“怎么了?”秦牧荒问。
“叫青苔滑了一下。”清莹痛苦吸气,道:“脚踝疼得很,似乎是扭到了。”
她懊恼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今夜还要给夫人守夜呢!先生,府中唯有你一个大夫,可以帮帮我吗?”
窸窸窣窣褪去鞋袜的声响。
“凡人女子轻易不会把脚露给陌生男子看的。”叶宁星大胆猜测,“她不会在调戏秦师弟吧!?”
顾无忧白她一眼。“庸俗!正经修仙者脑子里哪有那么多情爱!”
叶宁星不服气。“等你遇到......嗯......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听音符那边,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清莹笑了,犹如风铃敲击门扉。“常听人说,医者眼中无谓男女。怎么,先生也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不敢看我吗?”
“她的脚踝一定生得很好看。”叶宁星悄声说,“否则,秦师弟为何不给她诊治?定是怕被她的美色迷惑。”
顾无忧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扭头,“你......”
下一刻,他顿住了。叶宁星就凑在他眼前,极近,一双圆圆杏眼灼灼地盯着他看,睫毛几乎就要触到他的肌肤。
她的眼底清澈单纯,充满对自己猜测的自信,毫无暧昧之意。顾无忧却没由来脸上一烫,被她的目光灼到。
空气又潮又热,好像浸在蒸腾的水气里,叫人忍不住心烦意乱。他的手心忽然也变得湿润温热,握都有些握不住了。
顾无忧想转回脸,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被蛊惑了一般办不到。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分明不存在的心跳。
“咚!”“咚!”
他口中发干,忍不住吞咽一下,声音发起了哑,“秦师兄不会......被迷惑......”
回声符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那一头,秦牧荒低低说道:“只是有些淤伤,并未累及筋骨,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叶宁星的注意力又转回玉符。
顾无忧暗暗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叶宁星这一身凡人打扮迷惑了他,让他忆起尚未修仙时的少年岁月,下意识也把她当做了普通少女。
“似乎不如方才那般痛了,多谢先生帮我按摩经络。”清莹笑道,“想来走回香婉夫人的落芳院不成问题,先生不用担心了,快进屋吧!”
“否则,”她的声音透出害羞,“叫人看见,还以为是咱们私会呢!”
“啧啧,我看这个清莹就是对秦师弟有意思。”叶宁星磨牙。
“所以,师姐在吃醋吗?”顾无忧道,“后悔让秦师兄去接近她?”
她后悔吗?有也没有。倒不是因为自己吃醋,而是怕秦牧荒和这个神秘女子真产生了纠葛,影响到和月如魄的感情线。
既然顾无忧问了,她便随口答道:“自然了,这么个大美人放在眼前,难保秦师弟不心动。”
那边,清莹已与秦牧荒分开,独自走在青石板上。
她的脚步轻快平稳,丝毫不像有伤的样子,叶宁星越发肯定她是假装崴脚。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如果清莹只是凡人,勾引调戏秦牧荒也许只是瞧上了他的皮囊,可如果她便是邪物呢?难不成要施展美人计迷惑秦牧荒?
传音符那头,传来“吱呀”一声推门声和吹灭灯火的呼气音。
清莹似乎已回到房中。
“你,去了哪里?”一个低低的、未老先衰的女人声音发问。
听得出女人还是年轻的,大约只比清莹大几岁,桃李碧玉的年华,可她的声音里却透出一股沉重的疲倦和暮气。仿佛身体里已经腐朽枯败,只留下还未生出皱纹的光滑躯壳。
一阵沉默,清莹不答话。
那女人添了几分怒气:“我在问你话!”
清莹轻笑出声:“怎么?怕我走了,没人给你当替死鬼?”
女人倒平静下来,冷笑道:“你一路紧追不舍跟我来到此地,不就是为那件东西吗?好好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是你得到它的唯一机会!”
清莹却不接话:“夜色深了,想必老爷要来同你叙旧了,夫、人。”
最后“夫人”二字,语调上扬,含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蔑视。
原来,这个女人便是李员外的妾室香婉。可是,清莹同香婉夫人一点不像主仆,倒像是私下密谋的同党。她们二人应当是达成了某种协定,清莹为香婉做事,以换取某样重要的物什。
清莹离开后,屋子里寂静了一阵,直到有个战战兢兢的小丫鬟颤抖着嗓子道:“夫......人,茶......”
茶杯砸在地上,伴随着一身怒吼:“滚出去!”
顾无忧皱眉,“草虫被留下来了。”
叶宁星猜测:“会不会是......清莹发觉了草虫里的听音符?”
顾无忧沉吟,“......那她直接毁掉草虫便是。何必留在香夫人的屋中,让我们继续偷听?”
叶宁星一想,也对,清莹没必要留下这个隐患。虽说,清莹同香婉之间听起来不算融洽,但也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