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的心中则是五味杂陈,这个皇后长得虽然普通,可她身上的气质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而且曹皇后为人和善,在宫内宫外都获得了很高的评价。朝中的臣子们,每每提起皇后也是夸赞有加。在这一刻,赵祯的心中是愧疚的。
半响后,曹皇后还是慌忙起身迎接:“臣妾见过陛下。”
“快,快坐下。”赵祯拿起桌子上的刺绣,没话找话:“你绣的?”
曹皇后轻轻一笑:“臣妾愚笨,只会绣一些花花草草,让陛下见笑了。”
“很好看,”赵祯看着她的屋子:“怎地如此刺鼻味道?”
曹皇后身边宫女再也忍耐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求陛下替皇后娘娘做主。”
赵祯一惊:“却是为何?”
那宫女哭着道:“内东门司那几个杀胚,将每日供奉的石炭好的挑出来送到坤宁殿,而将挑剩下的才送到这仁明殿内。”
仁明殿,即赵祯口中的崇政殿,并非南宋大庆殿。
原来这石炭受制于开采以及洗煤技术限制,大多数是有烟的。
无烟煤快也就是皇宫专供,而这些所谓的无烟煤更多的是倾向于半烟煤。内东门司几个宦官巴结张贵妃,竟然斗胆将好的煤块挑出来给张贵妃,剩下的才给皇后。
皇后乃是六宫之主,
内东门司,宋宦官官署名。属入内内侍省。原名内东门取索司,景德三年改内东门司。堂承接机密实封奏牍,并检查宫禁人物出入,向有关机构取索宫廷所用宝货及其他物品,发给皇亲赐衣节料,以及宫廷修造、筵宴等。
难怪赵祯一来,便闻到屋子里有股煤烟味道。
自孙星云发现西山石炭以来,宫中寝殿都建了一座座石炉,石炉放上石炭,可昼夜不熄。
若是烧木炭自然无烟,可木炭价格昂贵,且制热不如石炭。赵祯为了节省开支,命各宫烧石炭取暖。
赵祯越听越怒,对张贵妃也是越痛恨,恨自己当初对她太娇纵:“陈琳,陈琳!”
陈琳吓得慌忙过去,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将内东门司那几个宦官全部缉拿,押往皇城司诏狱,严审!并下朕内诏。皇后乃六宫之率,胆敢再有僭越者,格杀勿论!”
陈琳心中一颤,慌忙躬身道:“奴婢领旨。”
曹皇后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赵祯竟会如此回护自己。
赵祯心痛道:“皇后,苦了你了。”
曹皇后珠泪宛然:“陛下,臣妾不苦。这些臣妾都不在乎,臣妾只想陛下有空能多来这仁明殿走走,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会的,朕以后定然会常来。”
赵祯留在了仁明殿,而是接连几日,下朝后他都会去皇后那里。
毕竟,皇后是正妻,赵祯也渐渐发现,在这里才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然后张贵妃在屋子里摔了花瓶摔杯子,大吵大闹了一阵,也就算完了。
毕竟是当朝天子,宠幸你的时候你可以无法无天,冷落你的时候你最好还是恪守本分,否则冷宫伺候。
忠言逆耳,眼看年关将至,这日曹皇后对赵祯说道:“陛下,臣妾有句话想斗胆冒犯天颜。”
“你与朕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罢。”赵祯并没有在意。
曹皇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半响才道:“陛下能来看臣妾,臣妾心中万分感激。可是,陛下应该雨露均沾,能否、能否也去看看净妃?”
一提净妃,赵祯立刻变了脸,他冷冷的看着曹皇后。曹皇后心中惊惧,但还是说道:“陛下,哪个女人跟了您不是一心一意,净妃虽然做过错事,可她,可她毕竟也是关心陛下的呀。她只是,只是太在乎陛下,所以、所以才……”
“别说了,”赵祯打断她:“净妃的事,朕不会原谅。陈琳,摆驾去文德殿,朕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赵祯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曹皇后所说的净妃乃是废后郭皇后。
郭皇后善妒,曾经给了赵祯一大耳括子,这可是犯上的大罪。
皇后敢打皇帝,亘古未有的奇闻,却真真实实发生在赵祯身上。
天圣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郭氏被立为皇后。
郭皇后仗着刘太后撑腰,性格妒忌,严密监视宋仁宗的行踪,使他不得亲近其他宫女妃嫔,宋仁宗心中十分愤怒,却不敢明言。
明道二年三月甲午太后刘娥驾崩之后,宋仁宗也不再理会郭皇后,这使她寂寞难耐,醋意大发。
本来赵祯看上的是蜀人王蒙正的女儿,这女子姿色冠世,入京备选,仁宗一见倾心。
刘太后见了却认为此女过于妖艳,恐对少主不利,就将她改配给自己的侄子刘从德。
眼看绝代佳人成为他人之妇,仁宗久久不能释怀,然也无可奈何花落去。在准备正式立后之时,仁宗属意于张美人,但刘太后又坚持立平庐军节度使郭崇的孙女,胳膊扭不过大腿,仁宗只能顺从母意。
其实刘娥未必就是歹意,自来少主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者不胜枚举。红颜祸水,她不想大宋江山重蹈覆辙,就选了郭皇后。
而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会生出波澜,刘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