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邻,掐住自己指尖肉,不久便见了红晕,恨意渐达了眼底,这才止了泪。将手中玉佩细细擦抹一番,小心放入心口处,明歌只觉好一番眩晕,心中暗暗叫苦,求神君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再附啊。
掏出怀里手帕,拭去泪痕,勉强挤出笑,这笑倒天真许多,该是孩童的面目。
府中今日喜,奴仆大多都去忙碌侍奉宾客,其他的就在伺候周如娘,江晨邻身边没人,她这时能去的地方多,也没眼目,偏偏又去了如娘院里。
咦,这个时候自己好像也没在,哦,花蜜吸的饱胀,又恰逢绿树成荫,困倦难忍,就又小睡了一些时辰,惭愧惭愧。
“小姐,老爷说了都不得扰夫人休息,小姐还是去别处玩吧。”江晨邻刚到门口,就被侍女拦了去路。
找个理由进去,实在不行闯进去呗,毕竟你是小姐嘛,她们肯定不敢再拦。明歌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在天宫她向来规规矩矩,从不造次,怎么一下个凡,欺凌别人也要去做了,怎么回事,冥思苦想那只能是人间浊气把她脾性都给沾污了,得快快过完这一生,早上回天宫!
怎么像在咒人早死…又是罪过。
江晨邻倒守规矩,只点点头。
孩童都比自己通情达理,明歌更加无地自容。
宅院大,弯弯绕绕,明歌在这玉佩里更加头晕的紧,忍不住叫苦不迭。
神君啊,这梦何时醒?
江晨邻避了人群,一路小心谨慎才来了后院祠堂。
明歌见此地颇感欣慰,嗯,也不算愚笨腐朽,爹不让来,偷偷来不就好了,还算聪明,但就吃饱喝足后的小睡一会儿,这丫头竟做了这么多事,比她这做神仙的还身强体壮。
人都在前院忙,偏偏这祠堂却跪坐一人,明歌认不出,江晨邻倒铭记于心:“母亲,您刚生了阿妹,还是要多加休息的。”
跪坐的人是周如娘,明歌虽瞧不见江晨邻的面目表情,却也能听出她这话的虚情假意。
“真是惺惺作态。”
果然如此!听江晨邻心中所想,全是憎恶,哪里来的关怀之心。
周如娘先是点了香插入炉坛里,又叩首三拜,她刚生产完,脸色苍白无力,没施粉黛,却更加瑰丽动人。
但她叩首拜的虔诚。
明歌瞧不明,以江晨邻之言,这四下无人做给谁看呢,做给江晨邻看全无必要,一个不得宠幼子,横竖没必要,再者而言,就算为了年迈有人送终,但她有儿女,有丈夫疼爱,更没必要讨其孝心。
三叩首完毕,她才扶了腰身起来:“邻儿,我先去休息了,你早些拜了回房吧,免得你爹发现又要怪罪于你。”
很是温柔良善啊。
“好的,母亲。”这小孩还挺能演,嘴上叫着甜,心中却未有半分这么想。
周如娘走远,江晨邻是一刻也不迟疑,拔了那三根香,狠狠丢在脚底踩碎,不过等丫鬟来清扫时,这不明晃晃的证物,她只好又捡起来揣进衣兜。
随即整理发髻衣物,又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泪水流淌:“娘,我现在实在太弱小,才可以让她进来耀武扬威,以为三柱香三叩首,所有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吗,杀人也是要偿命的。”
“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杀人?谁杀了她娘吗?江山市还是周如娘?难不成还是一起,原来还有这个隐情在这里,怪不得这小孩不同同龄孩子天真,言行举止都过于有城府,虽有时表情实在有些出卖自己,但终归结底还是年龄尚小,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但这个周如娘,明歌实在瞧不出什么不对劲,难不成是她惺惺作态惯了,自己也信了自己是温良仁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