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怎么不说?”丁晋打断这主仆情深。
“当时我被那人面目吓得六神无主,才没去细看地上的人,刚才冷静下来,才察觉这是我的丫鬟晴墨。”江晨邻只管回答。
丁晋沉思半响,继续问:“可有证据?”
“证据?”江晨邻一时不知如何,亲眼所见怎么拿出证据。
“有的有的。”晴墨这下已经缓过来大半,脑子清醒不少,示意人过去。
丁晋点头,旁边狱卒连忙上前接住晴墨手中毛发,又递到丁晋眼前,这毛发又长又硬,确实像是从什么野怪身上薅下来的。
他拿在手里仔细一阵端详,才上前解开绳索,狱卒多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江晨邻就这么搀扶着出去,两人走远,最先拿皮鞭的人愤狠开口:“大人,你就这么放了她?你别不是被女人迷了眼。”
这话是以下犯上,旁边的人赶忙推搡,连连使眼色让他住口,他被这一劝更烦,把桌上刑具一股脑全推在地上泄愤。
丁晋也不恼,只若有所思看着两人远去背影。
晴墨坐在床榻上,刚才那些人绳索捆绑的紧,双手都勒的出血,江晨邻拿着药细细帮着涂抹伤口。
她疼的忍不住发出声:“嘶…”
江晨邻手中动作更加小心:“你且再忍忍。”
晴墨坐在软塌上,心里开心,还好还好,关键时刻神君把自己变了容貌,江晨邻才能这么保自己,要不然真的十张嘴也说不清,不过这神君隐身法术,也实在不行,这都是第二次现行。
也全亏自己聪明,脑子转得快才能接住江晨邻的话。
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现,算是违背规定,但神君又助自己改变容颜,肯定是给自己补过的机会,以后可要更加小心,绝不再插手。
“晴墨,你放心这药涂下去,伤口肯定不会留疤。”江晨邻眼中尽是担忧。
“小姐,我没事的,看到小姐没事,我才没事。”晴墨学着本来人的语气,可不能露馅。
还好自己呆在江晨邻身边,大家说话方式,可是摸的透透,神色突然有些为难道:“小姐,你叫我明歌吧,我改了名字,以前的名字总让我想到伤心往事。”
晴墨是江晨邻十二岁在路边吃馄饨买回家的,一个孤女在路边卖身葬父,有人要买她做小妾,有人要买她做童养媳,江晨邻的马车已经驱出很远,又折返回来,花了许多银子买了她。
买回去丢在府中厨房做些杂活,年纪小什么事都不会,日夜被人欺负,江晨邻又把她弄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就算这样也没什么言语多说,直到一日江晨邻失足落水,这晴墨想也不想的跳入水中,还差点溺水丧命,好在其他人发现及时,两人才被打捞上来。
自此以后,关系就密切许多,江晨邻把她当妹妹般疼爱,前些日子找了好人家,成了亲。
“好,明歌。”江晨邻点点头,话锋一转:“你怎么不在家中?”
江晨邻冷不丁地问话,明歌一下愣住,但很快就想好对策,硬生生挤出两滴泪:“小姐,他待我不好,我跑出来的,所以改了名字怕被他再寻到。”
谎话说多了,张口就来,还这么严丝合缝,心底暗自佩服自己。
江晨邻也不再继续问,只铺好床被:“今夜我们一起睡吧。”
“好。”明歌答应的痛快,连忙躺着,这柔软,这舒适,压制住自己激动心情,学着晴墨在这时该说的话:“姑爷呢?”
“他不会来。”
熄了烛火,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直到丁晋派人来唤:“少夫人,该起来了。”
床上两人同时睁眼。
这触感,还真不是做梦,明歌摩挲这床被,真好,真软。
江晨邻还没适应这身份,心里念叨几声夫人,才回过神应道:“好。”
摸着这柔软,明个突然浑身一抖,妖怪!自己竟然一时贪图享乐,这事都能忘记,要是再突然一来,自己现在可是跟凡人没差,那不直接死在它手下!而且自己还薅了它这么多毛发,那不更加要杀了自己!
心中忐忑,给江晨邻梳妆也漫不经心,从前只看丫鬟给她梳头,虽说看了几年,但是这一上手,怎么这么难。
而且…这个镜子中的容貌还是以前样子啊,神君是施了障眼法,所以别人看得是晴墨,自己看得是明歌。
“我来吧。”江晨邻见她愣神,抓紧时间接过梳子,对着铜镜快速梳妆。
开门,才发现丁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靠着门框,双眼疲惫:“走吧。”
“嗯。”
夏荷早已在大厅等候,一瞧江晨邻身影,茶也不喝了,连忙放下,起身握住江晨邻双手,泪眼婆娑道:“昨天急死我了,也怪晋儿非要让你也入局,我真怕你出事,昨晚我本是要来看你,晋儿说已经抓到凶手,你又折腾一整天,我才没来看你。”
怪不得!怪不得!明歌恍然大悟,真想指着罪魁祸首去骂,就说大家神色这么奇怪!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一举一动大家都是看得见,只好管住嘴巴,心里嘛,自然要骂上百遍,这种性命攸关的事,竟然都不知道提前通知!
夏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