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今天叫去的那些人是……
“通过一些客户认识的。“黎恒望着他笑了笑,“别想歪了,其实他们以前是干保镖的,后面的人就纯粹是我请的搬家师傅。”
卓阳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别说,就刚才那个阵势,他还真想歪了。
他想了想,又轻叹了口气,“妈,你别太难过了。他们……以前就对你很不好吗?”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黎家人。
黎恒目光淡漠的回望着过往,“确实不好,但也不是极端的坏。”
很俗套的过往,重男轻女的家庭,不被期待,生下来就很碍眼的姐姐,命根子似的弟弟。
没有太多的打骂,只有不被重视,只有一点又一点肉眼可见落在弟弟身上的偏心。
而越是不被期待,就越是渴望爱。所以她一直拼命的读书,拼命的上进,就是想让父母看到她。读书读的多了,想法就不一样了,就觉得不公平,不甘心逆来顺受。
最重要的在她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她也不记得那个时候她几岁了,总之是有了弟弟以后,有一天父母忽然说要带她出去玩,然后就把她带到了火车站。她童年时期的火车站,人流量一点也不输现在,但是非常的乱,白天就有小偷和抢劫的出没。
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即使是不买票的人也可以进候车室,她的父母就把她带进了候车室,然后他们就不见了。说起来也是很幸运,因为那个时期人贩子同样很猖獗,她没有遇到人贩子,也没遇到劫匪。负责任的巡警把她送回了家。
而她的父母也并没有在外面找她,他们全都在家。恰好老火车站距离她家不算太远,父母都异口同声的说是她贪玩儿,跑去了火车站。
但她清楚地记得是他们把她丢在那儿的,她只是小,又不是白痴。
这件事就发生了一次,后面她没提过,父母估计也以为她忘了。但伴随她长大,每一次不经意回想起这件事,她都觉得这件事带给她的影响,一点也不输课本上的那些道理。
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她脱离原生家庭的决心心还不至于这么坚决。
可惜还是不够坚决,要是能早点和这些人彻底断绝关系,又何至于害了儿子一生呢。
“没有家的小孩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这种苦头我和你爸都吃得足够多了,所以在你还没有降临在这个世上前,我们就发誓一定要对你好,绝不会让你重演我们的悲剧。”黎恒语气悲哀,“结果我反而就是你悲剧的源头。”卓阳听的心头也是一阵悲凉,他不太熟练的拍了拍母亲的胳膊。“我说过了,这不怪您。”
正常人谁会想到自己的妈和弟会联合外人把自己的孩子换走呢?
“您今天为我出头,我很高兴。”
也很有安全感。
虽然你和爸爸与我印象里的,与我想象中的,可能都不太一样,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我也很高兴,你愿意把自己的往事讲给我听。”上辈子我们虽然也朝夕相对了一段日子,但你们走了以后,我才惊觉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们。还好,这一回我们还有漫漫来日。
云归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着阿念,“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点点头,“这确实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云归,“你有具体想法了吗?”
阿念,“我…”
“等等,你俩先等等!"阿洛伸出尔康手,“你俩在开玩笑,对吧?”
“你们别在这种时候战术沉默啊!我会当真的。”云归忽然一笑,明明他的面孔生的这样跌丽,笑的时候容色更艳三分,却依旧让人感觉不到热烈,“当然是开玩笑的,她舅烂命一条,哪值得她脏手。”
“确实是开玩笑啦。"阿念找了个位置坐下,双手托腮,“我要是真想杀舅,他昨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阿洛二度战术后仰,“你俩不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法外狂徒的话。”
他顿了顿,又正色道:“…念念,你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却觉得你能把这些告诉我们,这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阿念怔了一下,腰弯的更厉害了,活似在演绎那张在生活的暴风雨中艰难前行′的表情包,“是啊,其实我心里明白,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很多事就都不一样了。”“就算我真的能让我舅闭嘴,就算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也很不踏实,就好像我现在的幸福,都是偷来骗来的。”
她重重叹了口气,“骗得过全世界,但骗不过自己的心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还是得说出来。”把真相说出来。
哪怕可能会和父母之间产生难以修补的破裂,也总好过时时见他们时时问心有愧,提心吊胆要好。“我觉得爱没这么脆弱。“云归忽然开口,“就算真有这么脆弱,人也不是没了爱就活不下去。”阿念瞥了他一眼,本想说你个小屁孩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父母的爱又不是垃圾袋儿丢了就丢了,但想到他更是早就连腰都没了一-父母双亡,这可能还真就是他的经验之谈,就又充满负罪感的把话咽了回去。
“也是,也许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糟。不过眼下这个时机还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