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就散了。
手链也被置之高阁,再也没戴过。倒是那捧向日葵的花瓣,似乎被她做成书签,夹在了某本高中课本里。
后来却也想不起来是哪一本了。
但是现在——
“傅知也真的就是邻居哥哥而已。”
白荔摇摇头,又夸张地笑着指向自己的脸:“而且拜托诶,十八岁的我那么青春貌美活力四射,毕业时收到的情书都比得上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厚了,傅知也还是把我当妹妹看,现在我这副尊容,他瞎了吗会喜欢我。”
大家只是必须按照原著设定,一起走完这段旅程的同伴而已。
或者说是“驴友”也差不多。
反正白荔是没想过和谁发展一下什么别的故事。
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她习惯了一个人,不习惯依赖。
“你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冲击力是挺强的,刚刚进门我都被硬控两秒钟没敢认。当年你是美到大家挪不开眼,尤其是舞蹈团演出的时候,现在……哈哈哈哈。”
白荔和女生的关系实在亲近,就也肆无忌惮开着玩笑,岔开了话题。
于是祝熙之和陆聘停好车子,走进“安全屋”时,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女孩站在暖棕色的柚木地板上开心地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其实平心而论,救助站的女生也很好看,梳着高马尾,整个人都清丽英气,是一种别样的风采。
但是他们走进来的瞬间,眼睛里还是只能看见白荔。
女孩的身姿窈窕。她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腰部是收紧的设计,上面箍着一圈精细的银色蕾丝织带,在光下会闪烁起来,好像藏着璀璨银河一样流光溢彩,就越发衬得她腰肢纤细,轻盈柔软如新柳摇摆。
旁边的女生大约是在给她看大学期间拍的视频,应该是当年的演出剪辑。
白荔就抬起手比划了两下起手式。
水葱一样的手指翘起来,灵巧地翻转着,扭成了一个漂亮的手势,似乎是在学鸟儿展翅的动作,随即又花一样旋转开来。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绿眼睛狸花猫。那只猫也显得对她很亲近的样子,本来四脚朝天地窝着,还时不时地给自己舔舔前爪上的毛,这下也好像看到了真的鸟儿似的,把白荔的手指当作了逗猫棒,蓄势待发地伸出圆手想要去扑。
祝熙之就想起之前他听过的一句话。
真正的舞者,是连手指尖都在诉说感情的。
陆聘则是看着眼前的画面,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是在哪里见过这支舞吗?还是类似的画面?
白荔的手还在不停地变幻着动作。
正午的光线照亮了空气中的浮尘,也给她凝脂一样的肌肤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于是她就将这层薄薄的金纱当作了魔术师的幕布,那只手编花绳一样上下翻飞着。变成寻蜜的蝴蝶,变成扑火的飞蛾,变成南飞燕子的剪刀尾巴,变成昂首孔雀的骄傲头翎。
视频里的音乐流淌到最后一个小节,琵琶和二胡优美空灵地奏出最后一声泉水激石般的金玉回响,于是白荔的手也恰好在那一刻做出了最后的谢幕表演。
手臂微微绷直抬起,而戴着一枚玉镯子的手腕下压,五指自然而又带着韧劲地朝下舒展如青翠枝蔓。
就好像她正朝谁伸出手来,准许对方祈求一记获得赐福的手背吻。
在这一刻,那只手就属于曲子里唱的山鬼,有着冬青一样墨绿色的长发,赤着双足踩过雾气凝成的晨露,然后将春天的第一顶花冠戴在头上。
人天生就对美的事物充满向往。
无论是一朵正在盛放回原本面貌的荔枝玫瑰,还是一只可爱得让人想要咬一口的雪绵豆沙。
跟着进到室内的摄像早就各自找好了角度,机器的焦距不断调整,力求捕捉到男嘉宾们的每一帧表情变化。
“祝熙之的瞳孔放大了!给我留下来这一段,到时候字幕就写‘猫猫瞳孔地震’!”
“陆聘呢陆聘呢?好像也看呆了?”
“Double Kill(双杀)!”
“天呐,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小白总是顶着她本来的脸跳舞,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大杀器。”
“谁去问问孟编,真的不能想办法白荔安排个舞台吗,就算不露脸也行啊,我想看她对男嘉宾们Killing Spree(大杀特杀)!”
“赞同!傅知也不是说只喜欢跳舞比他好的人么,让他也来看看,还有江敛羽!”
“团灭!我一人血书,想看男嘉宾团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