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垂直一只手推门而出,打算去浴室换衣服。
王道申突然开口:“你嘴里的烟味真大,多久没刷牙了,一般人还真下不了口。”
萧寒的左眼皮跳了跳,扭头朝着王道申比了食指:“妈蛋的。”
老赵开着车,沿着林荫大道一直朝前,过了华阳路,在金街上上前走,就到了宋明怡的医院。医院是王道申的附属产业。
王道申摆了摆手,老赵就把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王道申带着萧寒要进医院,老赵也下了车跟在王道申的身后要进去。王道申朝着老赵摆摆手:“你去外面等着。”
老赵叫了一声:“王董,我不放心。”
王道申说:“回去。”
老赵乖乖的退到了车前。萧寒嗤笑一声,心中想,这是一条忠诚的狗。
王道申领着萧寒做了电梯,电梯直通到顶楼。王道申伸出手指扫描指纹开了房间门,在这间医院的顶楼,他有一个独立的房间,足足有三百平左右大。萧寒几乎以为王道申是土财了,他站在玻璃窗前,俯视下去,看着这个医院的布局,看着公路上的奔跑着的车。
萧寒听见王道申正在打电话。王道申对电话那头说:“对,我要见她,你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
王道申对站在玻璃前的萧寒说:“站在那里,你能够清晰的掌握这个医院的全局。“他走到萧寒的身边指着下面说:”你站在这里,能洞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你就是掌控者,你就是主宰,我祖父曾无数带我到这里,指着这医院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我也无数次的想有一天我会站在这里对我的祖父说,你看,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王道申的手摸上了玻璃窗,他的手指就像是雄鹰的利爪,犀利果断无情,放佛要扼断生命,然而玻璃窗上并没有什么生命,有的只是萧寒与王道申模模糊糊的影子。王道申顿了一下:“我的祖父,是个善良的人,他的家业里,他最看重的就是这家医院,他说医院造福众人,挽救生命。”
萧寒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他听着王道申的话,脑中想你祖父倒是个好人,你怎么就长成了个列吧枣,别说三观,就没有个观是正,都歪到你奶奶个籫儿去了。
王道申手一摊:“可惜,我并不像祖父。”
萧寒心中立马断定,这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王道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说:“下去吧。”
萧寒跟随着王道申,他看见了宋明怡。在一间加护病房里,病房不大,除了一张床还有各种仪器,只剩下了窄窄的一个过道,过道正对着床,摆着一把椅子。萧寒透过病房的玻璃看着宋明怡,这就是沈嘉宁的母亲,从伦理来说,她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赋予了这具身体血肉。
宋明怡被照顾的很好,她的病房干净通风,尽管她的生命在缓慢消逝,然而,她被照顾的很好。
王道申推开病房的门:“不想进去看看?”
萧寒轻轻的放佛像是怕惊醒宋明怡一样走进了病房,他坐在了过道里正对着床的那把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宋明怡。这不是他在照片上看见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年轻漂亮的女人,这是一个老去的不堪一击的母亲,她在沉睡中老去了。
萧寒看着宋明怡,宋明怡的右脸上有一颗痣,他的喉咙哽噎一下。他回过头去问:“我能给她洗个脸,剪个指甲吗,她也算是我的妈妈,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王道申点头:“当然。”
萧寒尴尬一笑:“那麻烦你帮我找个脸盆接点热水,顺道拿块毛巾,找个剪指甲刀。”
王道申倒是很利索的应下了,去给萧寒找洗脸盆剪指甲刀去了。王道申被这么指使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倒是觉得萧寒这人挺有意思,有意思的很。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一接通,那边说:”道申,有事儿?”王道申犹豫了一下,他说:“那篇报道先别发,晚两天再发,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春节了,我想过个好节。”
电话那边呵呵笑了:“这不是你的为人啊,你不觉得在春节的时候弄得人心惶惶才是最痛快的时候吗,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个好年了?”
王道申想了想:“我很久没有过个好年了,我骨子里还是个正统的中国人。”
那边又笑:“你绝对是在说笑话。”
王道申面色不变:“我已经很多年不抽人了,突然间有些手痒”
电话那边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正经说道:“你老丈人开始打你北城工程的主意,只是资金不够,他在疏通人脉,融资,贿赂。”
王道申停了一下:“给他,借他钱,先做出些工程事故,要出手但是要价不能低,让他吞下,你来出面。”
那边应下:“好。”
王道申又说:”让你秘书给我送洗脸盆,剪指甲刀还有毛巾送到医院来。”
那边一愣:“你要这些做什么?”
王道申没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王道申端着半盘子的热水,肩上挂着毛巾,手心里握着一个剪指甲刀走进病房时,正看见萧寒握着宋明怡的手在说着什么。他听不清萧寒小声的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够看清楚萧寒的眼神,执著坚定,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