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峰不知道前因后果,便示意那姑娘把老妇人扶到凳子上。而后说道:
“你要愿意便和我说说,以后上清观就是我当家了。”
“跑的了道士跑不了庙。老身自然是要你还钱的。”那老妇人一听两个道士已经不在这儿,便又开始心疼自己的银子。
“银子我是没有,不过事我可以听听。”
“你不过十岁的娃娃,有多大能耐,老婆子怕你无辜丢了性命。”这婆婆心倒也不坏。
“那就请便,要么去阳谷县衙报官,要么去茅山讨要,对了,他们还走了没多久,你说不定可以追上。”
“我这个老婆子哪能追得上啊,罢了,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听,万一没了,别人也知道我碰到了啥。”
见张小峰如此坦白,那老妇人也收敛了些,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
老妇人夫家姓孙,别人都称呼他叫孙婆婆,她从三十多岁便开始给十里八乡的小媳妇接生,在阳谷县也是小有名气的稳婆。
前几日遇到了一件怪事,听闻这上清观来了两位茅山道士,便找了过来。当日那两道士已经接了一户人家的白事,便收了她十两银子,让她今日再来。没想到今日便找不到人了。
张小峰心中暗暗称赞两位师兄,祖庭来的确实有能耐,短短三个月,已经打出名声了。
论经营道观,弘扬茅山之名,自己和师父俩人加起来也比不上。
怪不得上清观要被祖庭接管!
不过银子他们收了,还要自己来善后。属实亏大了。但对方找到上清观,也不能毁了茅山招牌不是,便问道:“孙婆婆,你说说你遇到什么怪事了?”
“这事出在五天前的晚上,那时我都已经睡下了,估摸着快到子时了,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咚咚咚的敲门。”
“做我们这行的,半夜遇到急事也常见,我便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外面是个老头,年纪比我还大些,一脸焦急。”
“我便问他出什么事了,老头语气很急,说我们少夫人难产,孩子怎么也出不来。”
“情况紧急,时间拖的久了,怕是大小都保不住,我便问道你们住在哪个庄子?”
“那老仆说住城南邱家庄,我一听在城南,太远了恐怕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老仆听我说不想去,更是着急,说城门关了也请不到大夫,这十里八乡就听说你的水平最高。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家夫人。”
“原本接生我都要先去看个几回,看看胎位正不正,胎儿的大小,心里也有个数。”
“这人半夜找上我,情况不明,,我本来心里也有些顾忌,怕万一出了人命,也惹上麻烦。便不太想过去。”
“那老仆是左右央求,我只得推脱说城南这么远,老身身体年老力衰,走不了这么远。”
“那老仆说无妨,挥挥手从暗处又出来了两个仆役,抬着一顶小轿。 说我们早给您预备下了”
“一看对方如此诚心,能做轿子的都是大户人家,想必酬金也不会少,我便答应了下来。”
“回去收拾好东西,便上了轿子。二人抬着我便走,大概不到半个时辰,轿子便停了下来。”
“我还说这年轻人脚程就是快,抬着我这个老太婆还能这么快。”
“老仆掀开轿帘,说孙婆婆,到了,我一看外面是一座高门大寨,相当气派。门口挂着几盏白色宫灯,老身也认得几个姓氏,上边写着邱府。我这才又稍稍放宽心。轿子又走了几步,绕道后面小门。”
“老仆敲了敲门,便有一个婆子开门,把我接进去。”
“婆子将我引到房中,我一眼便看到一位年纪不大的夫人躺在床上,额头上都是汗珠,已经没力气叫唤了,躺在那儿大口喘气。”
“我赶忙上去掀开被子,那肚子吓了我一跳,圆溜溜的鼓的老高。”
“我心里一想坏了,怕是多生子。这年头,双生子便是鬼门关前走一趟,多生子怕是要在阎罗殿里回不来了。”
“我和那婆子说,这多生子老身也无能为力。再另请高明吧。”
“那婆子听了,眼泪当时便下来了,说这半夜哪里还能找到人啊, 孙婆婆你总不能看着夫人活活疼死吧,能救一个是一个。说着便要给我跪下。”
“我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忍,便上手摸了摸,肚子里怕是有四五个。”
“这时那婆子从后面又捧出两锭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便咬咬牙应下了。”
“让婆子准备热水,又给产妇喂了些红糖水,告诉他省些力气,生的时候还要用力。”
“我抓紧上手给她推拿肚皮,尽量将胎位调正。”
“过了不到一刻钟,眼见已经开了五指,我看时候差不多,便让夫人用力。”
“先见着个尖尖的脑袋出来,刚生的孩子被挤压,脑袋有些尖也正常,当时着急也没顾得上这些。”
“等头全部出来,我上手满满将孩子拽出来,捧到手里一看,这孩子尖嘴猴腮,身子细长,如一只大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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