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头和你一样,也会召唤雷电的巫术!他们杀了我们很多族人,很多朋友,最后把他们困在一处山谷。”
“那些老头说,曾经有位叫孔明的,也是在这里烧了夷人的老祖宗,让南川平稳了数百年。
”他又说火烧有违天和,决定权交给我们。
“我们还在想办法突围之时,你们当中最厉害的那个老头直接击杀我们的军师黑袍巫士。”
“为了保存族人,我们只得再次俯首称臣。”
“那老道士逼迫我们交出虎神,承诺百年之后再放它自由,我们只能答应。白虎神被带回了青城山。”
“去年百年之期已满,我们却没有等到虎神归来!是你们这些狡猾的汉人欺骗了我们!”
蛮族青年越说越激动,他没有经历过那一战,但是朝廷蛮族的剿灭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谁知道老虎庙只是个幌子,根本感受不到虎神真灵,一百年啊!一百年!这一百年我们被你们数次屠戮,却无力反抗。”
每一代都掌蛮都会把对明军明廷的仇恨传递给后代,这百年间的血海深仇是一件也不敢忘记。
“八十年前,你们假借诏安,将我们各寨寨主三百余人屠戮殆尽。”
“接下来的数年,又杀戮我们老弱数千人,抢夺牛羊米粮,焚烧村寨。只有寥寥数千人逃入深山才活了下来。”
“我们每一个人活下来的意义便是复仇。”
张小峰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不能劝他放下,当仇恨化作执念,便已经是成魔。他们驱虎吞人的事怕是也没少干,汉族百姓死于他们之手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很难去判断对错,只因立场不同。
而修道之人所持之道便是判断对错的依据。
能教化便教化,不能教化便打服,打了还不服便是只能灭杀。
这么一看,这朝廷干也没错。教化不清,打了不服,只能痛下杀手。
如果靠着仇恨活着,恐怕离灭亡就不远了,张小峰看着蛮族青年还在忿忿不平的说着。
“若是当年没有交出虎神,即使先辈都死在那儿。依靠虎神,我们还能有反抗之力,因为方圆数百里的猛兽都能被它召唤。”
“那些老骗子骗我们交出虎神,却将其灭杀。断了我们僰人的脊梁。”
“嗬嗬,你们没有想到吧,当年黑袍巫士授我们秘法,以九百九十九个魂魄之力就能召回虎神真灵,将会有一只白虎成为新的虎神!”
“恐怕你被那人耍了!”
“谁?”
“那个教你们御兽之术的巫士。”
“是因为他让我们反抗,不愿做你们汉人的奴隶,你们就如此恨他么?”蛮族青年大声吼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大可不必如此杀戮,这千条人命恐怕就是你们都蛮人的催命符。”
“当今朝廷决不许与有如此血案发生,哪怕只有数十人丧命,也会让你们灭族!”
“但是你如果想召回你们的虎神,你可以守在这虎神庙附近,不出百日,你就能感受到他的真灵。”
“他被巫士偷袭,现在很虚弱,等它恢复好,你一切便都明白了。你最好能守在附近,我怕还有人暗中觊觎虎神真灵。”
“我不能久留,言尽于此。切记,不要多造杀孽了。”
说完张小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知道这种人一根筋,多说无益,还以为要诓他。
何为天命所归,国运所在。非人力所能抗衡,如果继续冥顽不灵,这一族裔怕是要绝后了。
本来要去简州,现在连资阳都已经过了,只能向东赶到资州。
资州依水而建,资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弯里有座山,唤作重龙山,在山上可以俯瞰资江两岸。
这里与孤山的地势相仿,周围低平,周围十几里就这么一座山。山上隋唐便存在的摩崖石刻远近闻名。
在资州码头,张小峰找了一个运酒的货船,谈好五钱银子将他带到泸州。
这船就是固定往返泸州与简州,将泸州所产美酒运到简州,简州接驳用骡车运到成都府。
这船再将空坛运回泸州,返程下水不需要用纤夫,还可以捎带些成都府的物产和客商。
张小峰一上船,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熏得头脑发晕,本来打算打坐调息,这酒气太上头,只得看看两岸景色打发时间。
和下游的长江不同,这资江一弯套一弯,所以这速度也快不起来。一直到第五天,张小峰终于看到了泸州城垣。
泸州城就建在沱江与长江交汇处的狭长的地块之上,西边是枇杷沟的断崖,其他三面都是沿江。
靠着沱江这边,有大北门小北门两座城门,码头便在小北门边上。
张小峰付了银子上岸,还是脚踏实地最让人安心。
泸州在川贵滇三省交界,川江与沱江也在此交汇,因此在这西南乃是数得上的繁华重镇。
北岸泊船就已经数不清了。听船夫说,东边川江码头那船才叫多,至少上千艘。
东面的城墙正对长江,修的极长,从北到南依次为会津门,东门,凝光门,因为西侧的山势所阻,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