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伏在地面上,给秦知府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知府大人,不是草民不想直接去知府衙门告状,乃是,有人不愿意让草民等前去告状,便是衙门里面也有人被收买了。草民曾经想去敲鸣冤鼓,只是才一拿起那棒子,就有衙差出来撵人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这个主意。”
“知府大人,我们是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会如此,还望大人,原谅草民等,为草民做主啊。”
“自然如此,你们既然有冤要报,本官自然受理,且你们放心,本官这就回衙门看看,若真有人如此为难你们,不让百姓报官,本官自然不能够置之不理。”
“大人,大人,你要救救草民妹妹。请你救救草民妹妹。”见秦知府收下了状纸,洪文成身后的一个年轻汉子,猛地喊了这么一声,他几乎是跪着走到了秦知府面前,又是砰砰砰地磕头。
“请大人帮忙,救救草民妹妹,草民妹妹今年不过十三,还小,还小呐……”想到生死未卜的妹妹,这壮硕的青年汉子,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贝慕白则是对那水里的鱼尾巴感到好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之前明明看到只有
七个人,可是,现在还多了一个,不同其他汉子黝黑的肌肤,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身体瘦弱,年纪看着最小的那个汉子还一脸心疼地扶着他。里正叫做
“四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瘦弱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有大碍,就是体力有点透支,歇息一下便是。
“那个里正的名字叫做汪伟,是李下村的居民,自从他当上”里正以后,就一直祸害我们这些村子的人,他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却纳了六个小妾,年纪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便是他妹妹,今年才十三岁。”
“你们就这样让他祸害,一个里正,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秦知府怒了,区区一个里正而已,为祸乡里,他竟然不知道?
而且汪伟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儿耳熟,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
“大人,您不知道,他的儿子是县衙的捕头,村里人若是去报案的话,总会被人挡下来。”
他们也是没法子了,即便去敲了鸣冤鼓,但是先出来的依旧是那捕头,不仅冤屈得不到伸张,反而被狠揍了一顿。
“捕头?汪勖?”
这汪勖可是他的妻表弟?也就是说,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这
汪伟也算是他的亲戚?
可不是,他记得他妻子的姨丈姓汪?
秦知府的脸当下就变了。
这也难怪他们拿这里正没有办法了,这分明就是扯着他的名义做坏事。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保持的名声就这么被毁了,秦知府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定王还在这里看着呢,若是一个处理不慎,他这官也就到头儿。
“看来,秦知府和那里正应该是认识的。”贝慕白冷笑一声道,可能不是太熟悉,要不然也不会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绝对是认识的,看他瞬间变了的脸色就知道。
秦知府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偷偷瞄了贝慕白一眼,见贝慕白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这神情才缓和了下来。
“乡亲们请放心,本官绝对不会偏颇的,定然会秉公处理这件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八个汉子一时间又惊又喜,前面几个甚至又跪下,给秦知府磕头。
未免夜长梦多,秦知府当即令人将里正汪伟和汪勖给叫了过来。人证物证均在,前往汪家的捕快也在汪家里面找到了五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这些姑娘个个面如死灰,浑身是伤,尤其最年幼的那个,更是昏迷不醒
。
那些汉子一看到最小的那个姑娘,当即喊了一声,便扑了过去。
“芳芳,芳芳……”
“大人,还请您为草民做主。”洪文成紧咬着下唇,眼睛通红。愤恨的眼神瞪着汪伟。
“外甥女婿,外甥女婿,哎呀真的好久不见了。”那汪伟被捕快抓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是等到他看到了秦知府,一颗心瞬间就安了。
这是他外甥女婿,哪里还用得着怕。
“这,他们是亲戚?”柳树村的人脸色瞬间都变了。报官最怕官官相互。不仅坏人得不到惩罚,他们这些原告也得不着好处。
“放肆,公堂之上无亲戚,本官乃是蜀地知府,请喊本官秦大人。”秦知府拍了惊堂木,下面的嘈杂声瞬间就没了。
“不是说纳了六个妾室,还有一个呢?”
秦知府自然希望这件事子虚乌有,到底亲戚一场,也不希望他犯下太大的错事。
“回禀大人,还有一具女尸被埋在了汪家后院。”
捕快赶到汪家的时候,这大白天的,这汪伟就在房间里面殴打这小姑娘。
说来也是惨烈,小姑娘哭喊得撕心裂肺,外面还有几个姑娘正在做事情,动作每慢下一点,就有人拿着
鞭子抽打她们。
这哪里是妾室,连奴隶都不如。
听到升堂的声音,年纪最大的女子像是突然恍过了神来,“我,我这是出来了?”她茫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已经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