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再一次响起了脚步声,然而牢房中的人却还是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像。
就在很快那脚步声就停在了地牢的前方,牢房中的人敏锐的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视线带着明晃晃的打量之意,仿佛他只是一个物品一般。
“阿其那。”霍翀语气平淡的用鞑靼语说出一个名字,“真是个好名字。”
低头坐在那里的人浑身一抖,但是紧接着就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哦。”霍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接着用鞑靼语道,“是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你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左忽?”
霍翀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左忽的反应,如同他想的一般,在听到左忽这个名字后,那人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明显在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在下不才,倒是也懂得一些你们的语言。”见左忽对自己的话有反应,霍翀接着用鞑靼语道,“阿其那在你们语言中的意思是最为爱护的珍宝,而左忽却是——”
“随处可见之物。”
“从珍宝变成随处可见之物,这人间的起起伏伏可真是有意思。”
说到这里,霍翀却是话题一转:“只是这真的是你自愿的吗?”
此时左忽那握成拳的手抖了起来,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在细细观察他的霍翀怎么可能会错过他的这点小动作。
见自己的话有了用,霍翀再接再厉的说道:“听闻你父亲当年最偏爱的孩子就是你,现在你这个样子要是被你父亲看见该有多心疼。”
“闭嘴!”听到这里左忽再也忍不住了,“那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的母亲!”
说罢,他痛苦的捂着脸跪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她是我的母亲啊!”
看着眼前这人崩溃的样子,霍翎就知道自己这是踩到了左忽的死穴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之意:“是啊,她是你的母亲,你下不去手,那其他人呢?”
“那些让你失去了尊贵的身份的人,那些让你与你母亲反目的人,你真的甘心让他们身居高位,而你只能在下面仰望他们吗?”霍翀的声音如同魔鬼,不断在左忽的耳边回响。
“你到底想说什么?”左忽抬起头用一双因为气愤而充血的眼睛紧紧盯着霍翀,“我是不会背叛母亲的。”
听到这话霍翀就知道对方这是上钩了,听到对方说不会背叛母亲后,霍翀直接就笑出了声:“不,我就是对你的身份有些好奇罢了,毕竟你我的处境有些相似,我对你有几分好奇那也是应该的。”
“相似?”左忽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眼神中满是防备。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霍翀的声音中带着蛊惑,“我的名字是霍翀,与你一般都是寄人篱下之人,我们是最为相似的,不是吗?”
“我们曾经都是父亲的珍宝,最后却是都成了寄人篱下,你真的甘心吗?”
“我——”
左然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霍翀直接打断:“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自己想一想你真的就这么甘心了吗?”
说罢,霍翀没有等左忽说些什么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地牢,他顺着楼梯往地牢上面走去,然而刚走过一个拐角,就和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霍羽碰了一个正着。
“哥。”明显是听到了刚才霍翀与左忽说的话,此时的霍羽脸上明显是有些尴尬。
“你没事干站在这里干什么?”霍翀此时心中明显想着事情,在看见霍羽后带着点漫不经心。
霍羽此时的脸上满是纠结,他小心翼翼的凑到霍翀的旁边:“哥,你刚才的话?”
“嗯?”霍翀抬眼看向霍羽,“什么话?”
“就是——”霍羽此时明显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你刚才对左忽说的那些话?”
“那个啊。”此时两人都已经走出了地牢,霍翀抬眼看了一眼霍羽后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忽悠傻子的,你也信了?”
“啊?”霍羽先是一愣,然后拍着霍翀的肩膀笑了起来,“我就说嘛。”
霍翀听到这话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招手示意自己的近卫过来:“你再去伙房舀一碗热羊汤送到地牢去,就说是我请他的。”
“是。”近卫双手抱拳答应了下来。
等到近卫走了后,霍羽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把人忽悠的差不多了?”
霍翀闻言摇了摇头:“左忽对乌珠夫人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是感觉愧对了他的父亲,另一方面则是对乌珠夫人下不去手,或者说他对他母亲的感情很深。”
“这么复杂吗?”霍家亲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所以此时的霍羽听到这里后只觉得两眼一黑。
“嗯。”霍翀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不过这种复杂的感情刚好有利于咱们插手。”
“行吧。”对自家二哥的心黑程度一清二楚,此时的霍羽乖乖奉承道,“还是二哥看得清楚,这件事有二哥出手绝对没有问题的。”
此时来送物资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之前还热热闹闹的营地又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兄弟两人踩着积雪往军帐的方向走去。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