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夫人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砸。
“逆子!逆子!你们都是逆子!”
她气的胸口起伏,大脑昏厥,但她死死的撑住,死死的瞪着他们。
她抬起苍瘦的手,要去按呼叫铃。
蔡老先生一步向前,按住了她的手。
“我们的家务事还没说完,喊护士来干什么?”
他对蔡学敏和蔡学宏说:“不是还有事情向你们母亲说吗?”
蔡学敏和蔡学宏想到这些年的憋屈,妹妹的死,母亲到现在还不悔改,他们知道,不能再纵容他们的母亲了。
今天的对峙过后,他们的母亲若活着,一定会弄死他们的。
她就是这样的冷薄绝情,心里没有半分亲情。
蔡学敏说:“母亲,除了股份被分了之外,家里的财产,包括母亲的私藏,也全部被我们分了,就是那个别墅,也卖了,我和弟弟在外面买了房子,分开住了,父亲也买了一套房子,他和你住,以后我们不在挤在一起。”
“你……你居然敢!”
蔡老夫人捂着胸口,眼皮泛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堡,她累积起来的威望,她累积起来的财富,居然被他们……全部瓜分了,碾碎。
这个打击比任何事情都大。
她一时没忍住,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便倒在了病床上,眼中流出泪,嘴里吐着血,眼睛死死的睁着,那模样看上去非常可怕。
蔡学敏不敢上前,蔡学宏也不敢。
蔡老先生上前,探了一下蔡老夫人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如果这个时候按呼叫铃,及时抢救,还来得及,但蔡老先生没按铃,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学敏和蔡学宏大气不敢喘,两个人也只是站在那里,没任何动作。
终于,半个小时后,蔡老夫人没了呼吸,他伸手,合上蔡老夫人死死瞪着的眼皮,说道:“你要怨,就怨我,要恨,也恨我,不要怪孩子们,他们投胎在你的肚子里,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大的不幸。”
等蔡老夫人死后,蔡老先生才按了呼叫铃。
也进行了抢救,只是抢救无效。
商霆派了人盯着医院,病房里也装了窃听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说的话,商霆全部知道。
商霆知道了,商月自然也知道了。
商月说完,傅时锦哼道:“这么说起来,蔡家所有人都不无辜,但最不无辜的那个人,就是蔡老夫人,你为她伤心,简直是可笑,她临死都没对她的行为感到自责。”
商月垂了垂眼,声音很低:“你说的对,蔡老夫人是真的该死,可我伤心的,也不是蔡老夫人的死。”
她伤心什么呢,她不知道,但她就是觉得压抑,大概是她的血液里,终究还流着一半蔡家人的血。
或者是因为,她的母亲,因为这样一个恶毒的人,甘愿赴死,让她觉得可悲。
商月情绪不好,傅时锦一下午都在陪着她。
明天开庭,江从远又给傅时锦打电话,商月听见了,非常惭愧。
今天是傅爷爷的忌日,她没能陪时锦,明天又是跟席氏集团开庭的日子,她又帮不上忙,却反而要让时锦为她担心。
商月打起精神,等傅时锦挂了电话后,问道:“明天的开庭,没问题吧?”
傅时锦说:“没问题,你明天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去的。”
“不行,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可能不去,我一定要去。”
傅时锦见她斗志昂扬的样子,笑道:“这才像我认识的商月。”
虽然傅时锦说没问题,但商月还是对明天的开庭有些紧张,一操心明天开庭的事情,她就把蔡老夫人的死抛到脑后了。
等再想起来,就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了。
傅时锦原本想在商公馆吃晚饭,但陆进东打了电话,让她回去,她只好回去了。
陆进东在书房打电话,傅时锦上楼后,敲了门。
陆进东结束通话,去开门。
傅时锦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匆忙叫我回来,是有事?”
“没什么事。”陆进东问道:“商月的情况如何了?”
“她没事,可能是蔡老夫人的死,让她想起了她母亲,有些伤感,不过这会儿好了。”
“嗯,明天就开庭了,紧张吗?”
傅时锦笑着说:“你特意叫我回来,就是要问开庭的事吧?”
陆进东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相信你能赢,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你不让我插手,我就不插手,但你要知道,在我的地盘里,你永远不会输。”
意思是,他可以让她赢,他有那个权势,也有那个本事,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傅时锦拿开他的手,又握在手里,他的手宽大结实,很有男人的力量感。
她知道他掌控川城,任何事情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可这是打官司,讲究的是证据,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并不能一手遮天。
她也不想让他为了她,做这样不公不正之事。
傅时锦低声说:“你相信我就好了。”
陆进东叹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