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旺把手里的小麦拿给景友田看:“爹,咱家小麦全坏了!”
说完,景旺便一脸怨恨地看向吴氏:“娘,当时尤观主都说慕雪说的是真的,都怪您不信,不让我们把小麦送到镇上去卖了。
现在好了,现在全发霉坏了,一个大钱也不值了!”
吴氏这四天在家没少被景友田骂,她打景友田,景友田也不惯着她,脸上也落了彩。
吴氏被景友田说道也就罢了,居然还被自己小儿子说?
吴氏本就不痛快的内心,瞬间噌地升起一股子怒火。
“啪!”
“你个从我肚子爬出来的东西,你还敢指责你老娘?
若是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
你吸老娘的精血,喝老娘用血变成的奶,不知道感恩,还说老娘的不是?
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
若不是你撺掇你爹让你和小金去村长家做工,咱家至于剩下一亩多地小麦没割完吗?
若不是你这个蠢货去景友山家倒银环蛇瞎叫唤,被人发现,你和小金去景友山家帮忙干活儿好几天,咱家小麦能还放在家里坏掉?”
吴氏看着捂着脸的景旺,只觉得十分寒心。
她以前疼了十五年的小儿子,现在居然说她的不是?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最疼他。
三个儿子中,她最偏心景旺,只因为他是最小的一个。
哪怕他要娶那要一间大婚房、十两彩礼的韩小莲,她也是支持的,帮忙想主意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景金见状便知这次三弟寒了娘的心,于是连忙上前握住吴氏的手,劝道:“娘,您别生气,仔细您手疼。”
他和三弟都面临娶妻,他甚至比三弟还要大一岁,但是,娘却想他和三弟的亲事一块儿办了。
按理来说,他比三弟大,他应该在前面才对。
但是,娘偏心三弟,他也只能忍着,不过,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景金的话,吴氏脸上的表情总算好了一些,在这个家,还是有人疼她这个当娘的。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咱家这半年就白忙活了。
四亩地的小麦啊,若是卖出去得卖多少钱啊!
以后咱家吃什么,日子可怎么过?”
柏传芳望着地上的小麦带着,心痛地跪在地上哭泣。
铁蛋、铜蛋不懂大人的事,但他们看得出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娘还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娘,你别哭!”
“娘,你怎么了?”
景友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朝吴氏骂了一句:“要不是你主意多,咱家至于现在落到这番田地吗?”
“都是我的错,你有能耐你当初怎么没坚持把小麦都背到镇上卖了去?
说到底,你也是个懒货,你也不想把小麦背到镇上去卖!”
吴氏毫不客气地回道,丝毫不给景友田面子,直戳景友田的肺管子,把景友田气得一脚踹向一旁的桌角。
“砰”地一声巨响,把铁蛋和铜蛋都吓哭了。
吴氏见景友田发这么大脾气,她也哭嚎起来。
“景友田你个混蛋,你不是个东西,你现在敢在孩子们面前给我脸色看。
当初要不是我,你指不定十年都娶不上媳妇,一辈子打光棍儿。
除了我,还有谁会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让你以后一个人过!”
景友田脸色难看至极,愤怒地瞪着吴氏,回道:“你走,你现在就回你们吴家去!”
“……”
吴氏万万没想到景友田会这么说,瞬间被噎住。
她不过吓一吓景友田,想让他认清现实,不想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氏在吴家是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
在家当姑娘时,有爹娘和哥哥疼。
如今爹娘早已过世,吴家现在由大嫂把持着。
她若这个时候回去铁定被大嫂甩脸子嫌弃,还不如待在这里。
起码她给景友田生了三个儿子,她的儿子孙子都在这里。
吴氏阴沉着张脸,却没能硬气地说走就走!
眼看吴氏下不来台,气氛尴尬到极点,景金忙出声:“娘,您别走,儿子还没孝敬您呢!”
闻言,吴氏脸色好了不少,朝景友田嘴硬道:“我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才不走的!”
景友田和她夫妻几十年,孩子都生了三个,还不知她是什么性子?
既然她自己下台阶,他也不再跟她计较!
但是,整个家中气氛还是很差,所有人脸上都沉重得似死了人。
半响,景万突然出声:“咱们把这麦子背到镇上去,趁粮铺人最多的时候进去卖。
到时候,掌柜的一定不会看仔细,咱们就能把这些小麦卖了!”
景万此话一出,堂屋内的所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
景金问道:“这样行吗?”
柏传芳胆小:“铁蛋爹,咱们这样,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不过,此时,景友田眼中却燃起希望,他沉声道:“小万这个法子可行。
你们兄弟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