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媳妇说完就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要往驿馆里闯,守关驿馆门的护卫哪里肯放她进去,把刀直接拔出半截威喝她,“放肆,你这妇人怎的不听劝,这驿馆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擅闯的?还不带着孩子快滚,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二柱媳妇被驿卒的表情吓坏了,可她知道向二柱在里面,向小梨也在里面,横起心肠,豁出去般朝里叫喊,“二柱,当家的,娃他爹,我带着孩子来看你了,你怎么就不露个面啊,你都几日不回家了,我们孤儿寡母都要揭不开锅了,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驿卒被气得不轻,万没想到自己的恐吓居然不起半点作用。他也不敢真把刀把出来,毕竟孤儿寡母的,又是良民,无罪无非,出了事,大庭广众之下,他担待不起。
“你住口,不准在这里喊叫,快滚,快滚。”
二柱媳妇非但没滚,胆子还更大了,她怂恿两个福哥儿和顺女和她一起喊。“你们的阿爹就在这里面呢,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高床暖枕,你们赶紧喊,让你们阿爹不要抛弃我们。”
“阿爹……阿爹……你快出来接我们。”
“阿爹……顺女饿了,好饿啊……。”
二柱媳妇的不要脸泼妇行径,直接让将不少路过驿馆门口的百姓目光给吸引了过来。驿卒气得要吐血,“你知道这驿馆里住着什么人吗?那可是朝廷来的钦差大人,宫里的皇子公主,你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怎会配在皇子和公主面前露眼。”
什么,这驿馆里住着皇子公主!
二柱媳妇被这个惊天的消息惊天瞠目结舌,然后又兴奋得气都不由得喘粗了,小梨那丫头出息啊,服侍的竟是皇子和公主,天爷啊,这往后要是攀上小梨,他们这一家子哪里还用得着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男人叫向二柱,我那天亲眼看到有人把他抬进去的,对了,你去找向小梨,向小梨你知道吧。”
“什么向小梨,我听都没有听说过。”驿卒极不耐烦的想将二柱母子三人轰走,“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真不客气啦。”
“官爷,我也求求你,发发散心吧,我男人真叫向二柱,真的在这驿馆里。”
这个驿卒是换了班的,所以不知道那日有人抬着向二柱进驿馆的事,此时见二柱媳妇言之凿凿,又怕真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那你等着,我替你去问问。”
驿卒转个背进到驿馆,正好碰到碧罗从楼上下来,他知道这是服侍在公主身边的人,半点儿也不也怠慢,“碧罗姑娘有礼。”
“有事?”
碧罗记得,这人是守驿馆的驿卒。
“门口来了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怎么赶也赶不走,非说自己男人在驿馆里,她男人叫向二柱,还有个什么向小梨。”
难道是二柱媳妇?碧罗忙跟着驿卒往大门口去,只是她快到大门口是步子一偏从窗扇缝里望出去。
果真是二柱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委委屈屈的跪坐在驿馆门口,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孩子,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似的,十分难看。
“你且等着,我去回话。”
碧罗对驿卒说了一声,又往来时路返回。
此时碧青正守在房间外头,房间里头御医们正准备着对向二柱的两条废腿动手,听到有人朝自己走来,她偏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紧张的看着屋里。
碧罗站在她面前,神情有些严肃的开口,“碧青,你二婶母带着儿女现在在驿馆门口,当初明明是她抛夫的,现在却把话说得好像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如此让人误会,很容易引起祸端的。”
碧罗的脸色煞时就白了,她求公主让御医给二叔看腿,已经是麻烦公主了,要是公主的声誉再因为她而受到损伤,她还有什么脸留在公主身边侍候?
碧青的脑子一片空白过后,迅速冲了出去,跑到门口一看,果真见着二柱媳妇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形象极差的瘫跪在驿馆门口,她气得血脉直往头顶上冲。
反观二柱媳妇看到碧青一出现,立即用手指着她,话里话外都声怕她跑掉似的,“小梨,这就是小梨,官爷,你看,我没骗你吧,她就是小梨,福哥儿,顺女儿,快叫姑姑啊!”
九岁的顺女和五岁的福哥儿立即听话的喊:“姑姑,姑姑。”
碧青走出驿馆站在二柱媳妇面前,“你在这里干什么?犯得着这样丢人现眼?几日前可是你抛弃了二叔,现在在驿馆门口这样吵闹到底是为了哪般?”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向小梨侍候的是皇子和公主,二柱媳妇是铁了心要赖上她,立即开始骗排,“小梨,说得可得凭良心,我什么时候抛弃夫婿了?我要是真不要他,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还能把牛给卖了把他弄进这府州治病吗?那日不是正好在医馆门口碰到你了吗?我只是让你代我照顾照顾你二叔,家里孩子还要我照顾,孩子们一想阿爹,我这就把孩子们给接来了。小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都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你弟弟妹妹们又累又饿,现在肚皮里还空空的,你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在这门口站着吧。”
碧青是一贯知道二柱媳妇是个无耻的人,今天她将黑的说成白的,只不过是再一次让她长见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