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菡也是心里黯然,连她都瞧不上赖宏,沈重德这样的性子怎么能瞧得上?此时下了这样的令,少不得见到赖宏时,他又得抱怨了。
等到这里的早膳上桌,沈菡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其实膳桌上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可是就是这样普通简单的吃食,沈菡也是很久都没有吃到了。
万氏替她盛了碗燕窝粥,搁到沈菡面前。沈菡嗅着那燕窝粥的香气,心里发酸,鼻子也发酸。动手舀了一勺送进嘴,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万氏瞧着唏嘘,沈重德也长长叹了口气。自从这个家散了,他与两个妹妹便没了联系,乍是见沈菡过得这样惨,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沈菡是这样,那嫁进永宁伯府的沈莹呢?她可是死了丈夫的,婆家人能容得她她吗?
吃了一碗暖暖的热粥,沈菡也冷静了下来,想到昨夜与赖宏的对话,她也开门见山,“二哥哥,我求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重德拿筷子的手一顿,也是这一顿,让沈菡心里发凉,她哽咽着声音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你的,只要二哥哥为我度过这个难关,来世妹妹做牛做马报答你。”
沈重德提到这事就不语,万氏也直言不讳,“这几百两银子便是给了你也就罢了,只是你二哥哥心里不满你带回来的那位,总觉得给了你就是给了他便宜,心里这个坎过不去。”
原来二哥哥是这样想的,沈菡心里好受了点,她苦着一张脸道:“被薛家赶出来后,若不是为了芙蓉,我真的早就去死了。偏偏老天捉弄,竟让我遇上赖宏这么个蓄牲,我还替他生了个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冤孽啊!”
“你拿不回这笔钱,他会拿你儿子去抵债不?”
万氏试探性的问。
沈菡抹了抹泪,“赖宏不是好人,愿意借给他银子的肯定也不是好人,据我所知那伙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一刀出去就算杀不死人,抽回时也得带着血。”
“先把芙蓉找到吧,银子的事等找到芙蓉再说吧。”
沈重德没明着答应,但也没明着反对,至少希望还在,沈菡心里稍稍安定。
早膳后万氏给了沈菡一件旧氅衣,她原先只有一件薄薄的披风,换下之后沈菡将旧披风拿回房收起来,然后再出门去寻芙蓉。
赖宏一见她进门,将嘴里那口馒头咽下去,然后看着沈菡身上那件‘新氅衣’眼睛亮了亮,“哟,你这身上披得值老些银子呢,这要是往当铺里一送,怎么也得换个几十两银子吧。”
沈菡一边将旧披风塞进柜子,一边回头拿眼斜他,“你别什么主意都打,这是我二嫂嫂送我的,不能卖也不能当。”
“你说我现在是你男人,你二哥哥就是我的亲舅兄,怎么就不见他给点什么好处给我?”
沈菡懒得与赖宏争辩什么,她着急出门找芙蓉,赖宏却丢掉碗筷拉住她的手腕,“你二哥哥到底什么时候给你银子?你到底问了他没有?”
“你就只关心银子,一点儿也不关心芙蓉。”
沈菡使劲儿甩开他,满脸的愤怒。
赖宏冷笑,“我关心她干什么?又不是我的种,这些年你们母女吃的我,穿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够对得住她了。你快回答我,你二哥哥到底什么时候给你银子?我还等着回去还了银子把儿子从邻居家接回去过年呢。”
一提到儿子,沈菡再硬的心也软了软,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提了,二哥哥没说给,也没说不给。”
“你他娘的玩儿我呢。”赖宏恼了,“你们兄妹二人耍我呢,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伙人给了还银期限的,你真的要为了那个病丫头,枉送咱们儿子的前程或者性命吗?”
“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你明知道我现在心乱如麻,还这样不替我考虑,你这是想把我逼死吗?”
那可真没想过,把你逼死了,借谁的颜面从你二哥哥那里拿银子?
赖宏心想。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不过是想提醒你,在一心惦记着你姑娘的同时,能不能想想咱儿子?”
“我二哥哥说了,银子的事等找到芙蓉再说。”
沈菡这句话给到赖宏一个希望,他粗鲁的抹了抹嘴,“那还等什么呢,我跟你一起去找芙蓉。”
这肮脏的嘴脸转得太快,但不是真的因为担心芙蓉,而是想早些得到银子离开京城,沈菡心中凉意横生,扭头走了出去。
走在廊檐下的时候,赖宏还在废话,“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儿找?”
沈菡懒得搭理他。
出沈宅门口时,赖宏又在说:“咱们要找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你要出去找人,你二哥哥可有给你银子?不然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沈菡依旧不想理会赖宏。
在去往昨日芙蓉丢失的地方的路上,赖宏又又道:“咱们这么漫无目的,得找到什么时候?不然咱们就报官吧,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