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姓苏的这小女子给唬得昏了头,听了她是有备而来这句话,宫氏才想起自己的小儿子王照还下落不明呢,“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我们王家的族长还在这里呢,如何处置那贱妇,哪里能轮到你个外人做主?”
“我觉得我的立场已经表得很明确了,在接下来也不想再继续费这件事的口水。”
昭姐儿轻轻掸了掸膝上裙子的褶皱,声音不咸不淡。
“既如此,那你也别怪我们王家不客气,欺负你一个小姑娘了。”王家族长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威胁住很没面子,而且她说照哥儿在她手里就在她手里?她又没拿出证据来,自己怎么就相信了?
“来人,去报官,请县丞大人亲自来一趟。”
以王家族长的身份,只能请得动县丞大人,而且他又与县丞大人关系不错,料想收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不在话下。
王氏弟子拱手领命,临行前还得意的望了一眼昭姐儿所在的方向。
一听王家族长喊人去请县丞大人,宫氏的底气瞬间就足了,她自动屏蔽掉心里那些不好的担忧,把一切希望都压在族长的决议上。
而王家族长原以为自己这样做会在眼前这小姑娘身上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想到她的表情非但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呼吸都不曾有影响过。小小年纪如此沉稳,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王家族长也对她刮目相看。
“你若是现在滚出我家,我们只当是把县丞大人过来喝口茶,你若是不离开,等着你的可就是牢狱之灾。”
宫氏的脸疼得厉害,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说狠话。
“着什么急?何况我还没见着我的表侄女呢,怎会轻易离开?”
昭姐儿似笑非笑望着宫氏,那视线盯得宫氏脊背发凉,她道:“你不怕县丞大人?”
“一个小小的县丞,焉得本姑娘惧怕?你们只管叫他来,本姑娘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置本姑娘?”
她怎么连县丞大人都不怕?宫氏不由得心里又开始发虚了,她刚把目光看向王家族长,就听见门口有了动静。偏过头一看,竟是碧罗扶着恢复了不少力气的阮文玉迈进门槛。
宫氏立即就跳了起来,指着阮文玉吼道:“贱人,你怎么还有脸吃我王家的东西?赏你一口水喝你就应该感恩戴德,怎么还敢吃我王家
的饭食?”
刚才碧罗带着阮文玉到厨房去饱餐了一顿,现在阮文玉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她听着自家婆母的恶言,脸色当即难看起来,怔在当场,动都不敢动惮。
“这些年我这表侄女对你毕恭毕敬,晨昏定省,哪回弱过规矩?吃你一碗饭怎么了?何况她还给你生了个孙子,你何须如此刻薄于她?”
昭姐儿眉宇微蹙,听得众人的心思全想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而阮文玉除外,她看见为她说话的是个不到及笄的小姑娘,顿时哑然不已,征询的目光落到身边的女子身上,见她点点头,她才敢确定那真是自己凭空冒出来的‘表姨’。
知道她是来救自己的,而她现在想活着,这无疑是救命的稻草,阮文玉走过去,规规矩矩的朝着比她小了近十岁的昭姐儿行了礼,“表姨安好。”
昭姐儿心安理德的受了,“身子可好些了?”
阮文玉轻轻点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竹编的猪笼上,顿时脸色一片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昭姐儿这才知道她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你怕什么?今日有表姨在,会给
你做主的。此刻你也来得正好,我且问你,你可愿意继续留在王家做儿媳妇?”
提到这个做王家的儿媳妇,阮文玉的目光是黯了又黯。
她原以为自己与夫君感情甚笃,却是这个枕边人将自己送进深渊。出事之后她不是没有期盼过,期盼他能为自己说说话,救救自己,可是他逃了,躲了,要不是今日表姨们出现,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
弟弟浩哥儿从来对他这个姐夫也是尊敬有加,谁曾想他竟狠得下心让浩哥儿在雨天里一直跪着?
阮文玉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同时也死得透透的。
这个王家,她再也不会稀罕。
“不,表姨,我不想再做王家妇了。”
“你既有这个决定,那事情就好办了。”昭姐儿站起身,郑重的看向王家族长,“我表侄女儿说她不想做王家儿媳妇了,劳请你老人家替她那已经出家当和尚的丈夫写封和离书吧。”
这丫头是没把他先前的话都听进去是不是?怎么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问他要和离书?
“她是我王家妇,死生都由我王家做主,绝不会有什么和离书或者是休书,她浸了猪笼沉
了塘,尸体就该喂那水里的鱼,我是连牌位都不会给她写的。她害我两个儿子,我要让她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王家族长因为昭姐儿无视他的态度而气得青筋突起,宫氏更是话能说多狠就说多狠,真真是半点儿情面都不给阮文玉留。
阮文玉闻言,这回是彻底的站不稳了,她直接滑坐在地上,碧罗拉都拉不起来。
昭姐儿示意碧罗别拉了,她则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