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红萝炭快用完了,我让余兴背着篓子去岸上看看有没有上好的银丝炭,只能先委屈委屈公主殿下,凑合着用几日,等到了京城,就能用红萝炭了。”
码头上的灯笼亮起来的时候,昭姐儿回到船室里看游记,碧罗来给她送点心,嘴哆嗦了一句,“余兴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个点儿了。”
“瞧着这码头这么大,县城肯定也不小,要不是外头天气冷得慌,我都要上岸去逛逛了。”
碧罗笑笑,没再说话。
直到夜黑尽,寒冷刺骨的风刮得桅杆东摇西晃,余兴仍没有回来。
贺风有些不放心,但他不敢离开楼船,吩咐部下去寻人。
等到昭姐儿用过晚膳,碧罗喂碧青喝了药之后,部下来回来了,告诉贺风余兴被城里衙门的捕快给抓了。此事他不敢隐瞒公主殿下,便来到船室作了禀报。
“余兴可不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人,给我一个他被抓的理由。”
昭姐儿说。
贺风应道:“余兴上岸去买银丝炭,结果炭铺里只剩最后一筐银丝炭,余兴全买之后正要出门,突然有个姑娘带着家仆拦住他的去路,非得让余兴把最后一筐银丝炭卖给她。店家也说了,明天就会有新了银丝炭供货,但那个姑娘执意不肯让步,非
得要余兴买的那筐。余兴不给,争执之下她命人拦住余兴去路,竟将衙门里的衙役给喊了过来,余兴为保护那筐银丝炭,被捕了。”
为了一筐银丝炭被抓?昭姐儿心中不落忍,她是怕冷,但也不想因为她怕冷连累别人出事。‘
“贺风,咱们到衙门里走一趟去。”
她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的。
“公主,现在已经很晚了,外头又下着大雪,不宜丢船登岸,还是明日天亮了才作打算吧。”
碧罗劝道。
贺风也十分赞同碧罗的提议,“是啊,殿下,大唐的王法还在呢,总不能因为一筐银丝炭要了余兴的命,余兴也只是被送进了衙门大牢,没有生命危险,还是明日天亮后再作打算吧。”
站到窗前,望着岸边孤零零的几盏灯,在风雪中摇摇晃晃,默默祈祷余兴可千万不要出事。
次日出发前,昭姐儿将最后一点红萝炭搁到了碧青的船室。她随贺风一起出门,定要把余兴丢的那一筐银丝炭给找回来。
上岸后先找了间早点铺子,昭姐儿用早饭的时候,贺风就去打探清楚了抢余兴银丝炭姑娘是哪户人家。
“……那姑娘姓贾,就住在县衙里,据说是县令大人的表妹。说起来这
位县令大人,姑娘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他便是文相爷的孙子文凯。”
“你说谁?文凯?”听到这个名字,昭姐儿简直喜出望外,她是听闻文凯中了进士之后外派了个官职,没想到竟是她脚下这片地界儿。
“是啊,莫不是姑娘认识?”
贺风觉得公主殿下的反应有些奇怪,说是故友重逢吧,但那笑容里多了很多不安好心的狡黠。
“认识,简直太认识了。”昭姐儿笑得阴测测的,“说起来本宫好久都没见到文凯了,你具体说说他那姓贾的表妹是怎么回事?”
“姑娘恕罪,事呢仓促,属下还没打听到那么多。”
昭姐儿丢下勺子,拍了拍手,又擦了擦嘴道:“也不必了,咱们直接找文凯去,想知道什么他都得告诉本姑娘。”
贺风这下子能确定了,公主殿下肯定和文凯认识,并县还是孽缘。
没怎么打听,昭姐儿和贺风以及四个随从就到了县衙门口。看昭姐儿盯着鸣冤鼓看,贺风开起玩笑,“姑娘要去敲鸣冤鼓?”
昭姐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像不出来文凯那小子升堂问案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昭姐儿亲自走上衙门口的石阶,守门的衙役立即上前质问,“有冤就鸣鼓,衙门可不是你能乱闯的地
方。”
“我是从京里来的,与你们县令大人是旧相识,此次特意从相府夫人处带了一句话给你们县令大人,还请你们文县令出来相见。”
他们县令大人的确是从京里外派到这里来的,而且也的确是相府的公子爷,衙役瞧着眼前的姑娘气质不俗,身后又跟着几个长随,便不敢怠慢,立即改变了说话的态度,“原来是县令大人的旧相识,只是我们县令大人现在并不在县衙,长街那里出了件伤人案子,大人刚刚亲自带人去查看去了。”
“这么早?想不到文县令如此勤政,相府要是知道了,定然十分欣慰。”
昭姐儿由衷的赞了一句,衙役说道:“不若请姑娘先到后院坐坐吧,等县令大人回来了自可相见。”
不错,有眼力劲儿,昭姐儿满意的看了一眼这个会来事的衙役,“你倒是个伶俐的,等一会儿你们县令大人回来,我见着他定要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谢姑娘,姑娘里面边。”
县衙的格局不小,衙役领着她走连廊穿门洞,迎面走来一个身高比贺风矮半个头的男子,看那衣着打扮,应该是县衙的管事。昭姐儿对他没有印象,可是那人看到昭姐儿先是神情一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