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娇回到镇国公府,一想到南姑母会给她家姑娘撑腰,她也就腰杆直起来了。在回东跨院儿的途中,正巧看到楚心柔的女使巧春端着药碗往从对面走过来,应该是刚从厨下熬的药。
巧春也看到翠娇了,两人本来就是不对付的关系,相互之间自然看不顺眼,你瞪我一眼,我眼你一眼。
但有件事巧春很不明白,前几日看着她还绕着走的翠娇,怎么今日遇到她不但不绕着走还趾高气昂起来了?又想她得意什么?饶是她家大奶奶躺在床上养胎,只要她家二奶奶身子有个什么不爽快,姑爷还不是就直接住在她家二奶奶屋里了?
看到巧春的脑袋昂得比她还高,翠娇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尾巴都翘上天了,也没能怀个孩子,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怀得上?”
这明显就是在挤兑她家主子姑娘,巧春哪里能受这气,“有些人怀上又怎么办?现在不还是躺在床上动惮不得养着,生不生得下来还不一定呢。”
“你……”翠娇狠狠地瞪着巧春,“你敢咒骂我们姑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翠娇伸手就要去撕巧春的嘴,巧
春身子一转就避开了,翠娇因为动作猛了,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膝盖更是磕在台阶牙子上,痛得她钻心,“巧春,你敢躲。”
“你都要对我动手了,我又不蠢,由着你打我?而且我手里可是端着药呢,那可是我们姑爷亲自熬的,洒了一滴你赔得起吗?”
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亲自熬的,她家姑娘的安胎药怕是姑爷都没见过吧,一时间翠娇心中妒恨交加,爬起来又要朝巧春冲过去,巧春这回没完全避开,药从碗里洒了些出来,她眼珠子一转,直接就将药碗砸在地上,然后指着翠娇说道:“好你个翠娇,敢把我们姑娘的药碗给砸了,我是不想让我们姑娘的病好,想害死她是不是?”
什么,这明明是她自己砸的好不?
巧春这一操作简直把翠娇气得怒火攻心,她顾不及膝盖上的痛疼,伸手就与巧春撕打起来。
巧春也不甘示若,翠娇拉她头发,她也扯翠娇的头发,翠娇抓她脸,她也抓翠娇的采,总之就是打得不可开交,很快动静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凑热闹,他们指指点点,就是没一人上前拉架。
还是小江氏身边的方妈妈
路过,才将两人拉开,训叱道:“大宅院里,拉拉扯扯,还打起来了,你们的规矩呢?你们主子的体面呢?你们都不要啦?”
巧春当即拉着方妈妈告起状来,“方妈妈,是翠娇,不仅洒碎了我们姑娘的药汤碗,还咒我们姑娘去死,我实在气不过再与她打起来的。”
“你住口,明明是你仗着你家姑娘的势在这里骂我们姑娘生不下来孩子。”
“都住口,瞧瞧你们都说了什么?这些话是你们能说得出口的吗?”
方妈妈气得不轻,想着这里的事肯定瞒不住小江氏,她知道了,身子肯定又要不好了。
其实方妈妈是对巧春和翠娇两个人都不满,可她说这话时偏偏只看着翠娇,是以翠娇就以为方妈妈护着巧春,只对她不满。
翠娇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对巧春一脸的得意嗤之以鼻,一把抹掉脸上的泪转身就跑了。
方妈妈抬了抬手,也没将人给喊住。她拧着眉扭头看向巧春,“你别以为翠娇跑了就没事了,你明知道近来二爷一直留在西跨院儿,大奶奶那里难免有些不周到,即便翠娇说话难听,你就该与她对着干吗?”
“方妈
妈,我……”
“你别解释了,今日这事儿肯定瞒不过夫人,她要是追究起来,你还是到她面前去说吧。”巧春还想再争辩些什么,方妈妈直接打断她的话。
巧春心升一丝害怕,毕竟这药碗的确是她打破冤枉给翠娇的,万一翠娇狡辩成功,她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看着方妈妈走远,巧春立即朝西跨院儿跑去。
翠娇先回到东跨院,本想到姑娘面前去哭诉冤枉,可一想到姑娘的身子,担心她受刺激,便先回了房,略作收拾,看着镜子里脸上几道抓痕,她便拿了纱巾围在脸上,然后才到屋里去侍候姑娘。
南诺看到翠娇脸上带着纱巾进门,先是笑了,“这么大半日你是去了哪里?脸上怎么了?还遮起来了。”
适才与巧春在连廊下打起来,这件事她也是有错的,她现在想想有些后悔,万一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可怎么办?姑娘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能护得住她?
“奴婢是觉着这屋子里总有一股药味儿,正巧园子里的腊梅花开了,便想着折两枝给插瓶放到姑娘屋里,去去药味儿气息,没想到奴婢手笨,不仅花没折好,还把脸给
划伤了。”
这个解释翠娇自认为天衣无缝。
南诺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看看伤势,你还没嫁人呢,脸上可不能留疤。”
翠娇眼神躲了躲,最终还是走到床前取下纱巾。起初南诺检查她的伤势时还没什么异常,可是越看到最后,脸色就越冷,她徒然松开翠娇的手,冷声道:“你没说实话,翠娇,树枝划伤的伤痕可不是这样,你这分明是让人抓的。”
翠娇当即就跪下了,“姑娘,都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