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呀,真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
小江氏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与女儿一起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西跨院又请大夫了,翠娇朝着西跨院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扭头进了屋,将手里的安胎药递到自家主子姑娘手里,嘴里还不满的嘟囔着,“二奶奶又请大夫了,姑爷还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全然忘了姑娘你怀着身孕,一碗一碗的喝安胎药呢。”
南诺沉默着喝下那碗安胎药,涩苦的味道让她已经熟悉了,“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本来是好事,但夫人还是心软,好事没能成。”翠娇有些兴灾乐祸,便将西跨院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因着事发突然,来不及遮掩,这会子怕是整个镇国公府都知道了,“……姑娘,真是夫人狠狠心把二奶奶休了该多好?到时候姑爷就是姑娘你一个人的了,可惜到最后夫人被楠姑奶奶给拽走了,不然往后咱们的日子就舒心了。”
南诺用帕子拭了拭唇边的药渍,对于翠娇的兴灾乐祸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你也别遗憾了,你姑爷真要是把楚心柔给休了,只怕他也不会对咱们这东跨院多看一眼的。”
说到这个翠娇就是不服气,“姑爷也真是的,姑娘怀着身孕
,肚子里可是他的孩子,他这当爹的也真是狠心,这么久都不来看一眼,仿佛把姑娘忘了似的,姑娘,奴婢真替你感到不值。有时候气不过了,想想,姑爷要是真要离开也挺好的,咱们要不就不回南家坝,换个地方活着也比在这若大的国公府里守活寡来得好。”
知道这是翠娇心疼她,才说出如此犯上的话,南诺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如今这一步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在镇国公府里过日子,门高院深,还能挡得住,遮得住,捂得住。要是离开镇国公府的大门,只怕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特别是南笙,因为南诗的事情她从来没减轻对自己的痛恨,要是知道自己过得如此凄惨,只怕她是连睡觉都要笑醒。而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哪怕她过得不如意,也要守着镇国公府,只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平安降世,平安长大,她就有依靠。
这就是她考虑之后没有直接回应姑母说离开镇国公府的理由!
她知道姑母对她肯定很失望,但那又如何,她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往后别再说这些话了,只要西跨院那边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你也不准去找他们的麻烦。
”南诺有些疲惫的说着:“咱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选了这条路,咱们也只能直走到底了。”
翠娇有些泄气,但也没继续在这件事情纠缠,“等姑娘月份再大些,太太就要进京来了,届时有太太陪着,姑娘心里就舒坦了。”
“来年春闱哥哥就要下场,只要他能高中,我就又多一重依仗。”
提到南越,主仆二人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和期待,翠娇点点头:“到时候公子爷再留在京里娶上一位贵女做太太,咱们这国公府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南振?和甘氏一直没让南越娶妻,不是没有媒人上门提亲,只是他们都想着自家儿子有了出息后再攀上一门好亲,这才对南家二房的前程有帮助。
若是明年春闱攀上有名,这亲事定是要得上日程的了。
南诺心里的郁结舒散不少,连呼吸都平稳了。
新年伊始的谈资都是镇国公府提供的,比起其他府?新年里的热闹沸腾,镇国公府的新年十分寡淡,连带着年礼都没怎么收到,可见人情有多淡薄。
正月十五过后,朝廷开朝。
宣瀚也准备收拾东西出远门,他去到坤宁宫请安,顺便说明了去意。苏瑜一眼就判断出他要去什么地方,一边抱着怀里
的哥儿,一边笑道:“你这样往南家坝去算怎么意思呢?总不能要到人家家里去当上门女婿吧?真要敢生这样的想法,宗人府那边还不得把参你的折子堆满你父皇的御书房。”
“儿子只是觉得京城呆腻了,想出去走走,谁说我要去南家坝了?”
宣瀚死鸭子嘴硬,但老母亲也不揭穿他,她低头逗着怀里的孩子,“新年里事情多,你就别到处乱走了,留下来吧,我让南夫人给南家坝去信,让南姑娘进京吧,到时候就给你们两个赐婚。”
“母后,我……”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不好意思!
宣瀚轻轻捏了捏拳头,然后拱手朝母后作了一揖,“儿臣领命。”
上午给寅国公府传了话,下午南夫人就进宫了,跪下磕头行了大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夫人请起,赐座。”
皇后娘娘略微松散着青丝,身上披着一件薄氅,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高贵。南夫人只望了一眼就垂下了头。
“年前本宫舅母进宫,提到你家开春要娶新妇,是樊御史家的姑娘。”
南夫人不知道皇后娘娘命她进宫干什么,既然以闲聊开始了叙话,她也就顺势接下,“回娘娘的话,是这样的,
没错。”
“樊家那姑娘本宫见过两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