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南越前来的过程中,南姑母求救似的朝岳云眉望云,意图很明显,想让岳云眉帮帮她。
可傻子都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岳云眉并不想沾染麻烦上身。可南姑母向她递来眼色,她要是不回应似乎也交待不过去,于是就问起贾兰,“贾兰姑娘,好好的,你怎么往御湖方向去了,虽然今日琼林宴宫里灯火亮些,但御湖那么大,总不能面右俱到,你擅自走过去这样的行为的确有失分寸了。”
苏瑜将南姑母与岳云眉之间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装作没看见。
只见贾兰脸色一僵,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柴夫人趁机道:“这是我的错,我该与她一起去的,否则也不能出了这事儿。”
柴夫人一句话就给揽了过去,岳云眉哑了声,她若是挑拨得过分,就该让柴夫人厌烦了。论年龄,柴夫人是她的长辈,是与南姑母一辈的人,她不能过分质疑她带进宫来的人。
同时也用眼神告诉南姑母,她尽力了。
南姑母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少顷宫人将南越带了进来,南越当即跪拜在地,山呼皇后娘娘千岁。若是换了别的时候拜见皇后娘娘,他定会心花怒放
般高兴,可现在这种时候,她除了忐忑便是惶恐。
同样的,苏瑜亦没有叫起,她的目光淡淡地,看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尽的威慑,“南公子,你适才可在御湖里救了一个人?”
来了,饶是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现在被当众问及,南越还是紧张到难以呼吸,“回皇后娘娘的话,学生的确在御湖救了一个姑娘。”
南越不敢说假话,一是当场有那么多人作证,二则皇后娘娘若想查,他根本瞒不过去。
“那你且偏过头看看,可是跪在你身边的这位贾兰贾姑娘”
还用看吗?只看到柴夫人的背影,就知道跪在他身边的定是贾兰无疑了。“正是。”
事实摆在这里,容不得南越狡辩。苏瑜淡笑着端起手畔的茶盏,随后低眉瞧着碧色的茶汤,漫不经心的问,“你既是承认了,现在柴夫人说你与贾兰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想让你娶她,不知你是个什么意见?”
这件事在被柴夫人说要闹到御前来时,南越就已经开始权衡利弊,可是关浅浅将将从他心头掠过,就要被他摒弃,南越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今日这事若得不到妥善解决,一旦他的声名受损,前程堪忧。
且他要是不答应,相府那一关也很难过去。
是以,贾兰,他必须要娶了。
“回禀皇后娘娘,学生的确与贾兰姑娘有了肌肤之亲,连累贾兰姑娘声誉受损,实在越之过错。不过贾兰姑娘与学生有榜下捉婿的情缘,先前母亲和姑母已派人回老家去打探消息,若是父亲并未在老家与学生订亲,学生就会娶贾兰姑娘。如今却是大错已成,不论老家传来何种消息,越都会娶贾兰姑娘为妻。”
这番话说得真是君子坦荡,毫无半点犹疑,仿佛先前在岸边那个满脸不情愿的人不是他似的。但柴夫人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去拆穿南越的双面孔。
南姑母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更能理解为何南越会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柴夫人,你可是听见这南公子的话了。”
柴夫人笑道:“听见了,听见了,原来南公子竟不是个始乱终弃之人,是臣妇冤枉他了。”
“行了,既然事情有了定局,你们就先退下吧。”
皇后娘娘挥了挥手,便有管事姑姑领着这几人离去。等到那几人的背影消失在偏殿门口,岳云眉道:“哎呀,可把我给憋坏
了,阿瑜,那柴夫人母女两个敢在宫里算计人,你就这么放过她俩了?”
“今日是琼林宴,这件事定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若是再闹腾下去,就会有人诸多揣测,该起哄看你寅国公府和相府的笑话了。”
岳云眉想了想,还真觉得是这样,但她仍摇了摇头说:“柴夫人可真是大胆,怎么就那么想把贾兰姑娘嫁给那个南越呢?”
“若是那贾兰姑娘不是柴夫人的义女,而是亲生的,只怕南越要跪着求娶吧。你想想,贾兰姑娘只是柴夫人的义女,与柴夫人关系再好那也不是亲生的,将来万一这母女二人有了嫌隙,南越还能得到什么依仗?”
“那南越还答应这门样事?”岂不是要让南越吃哑巴亏?
“柴夫人这人素日里看着本本份份的,今日脑子却似开了光似的,想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触及到她的底线,逼迫得她不得不使出手段了吧。”
苏瑜对相府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对岳云眉说:“时候差不多了,琼林宴也该散场了,走吧,咱们出去露露面。”
彼时南姑母与柴夫人走在宫廊里,她二人在走在前头热络的叙话,仿佛二人之间毫无介蒂
似的。相反看走在她二人身后的南越和贾兰,沉默得好似柴南二人身后无人。
在一处假山旁,四人分道扬镳,看着柴夫人领着贾兰走了。南姑母扭头就对南越说道:“真是委屈你了。”
南越微微的叹了口气,“真的闹到了皇后娘娘跟前,侄儿实在无从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侄儿想保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