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即便是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陈瑶照顾时也总是想办法让自己开心高兴。可从天黑时开始,她不仅话很少,还时常走神,她猜测阿瑶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隐了去,她笑道:“没事的,母亲,没事,水有些凉了,我再去打盆热水来,给母亲把脚也擦擦。”
陈姚氏没说话,算是默认。陈瑶刚要去端盆,屋外就闯进来一个人,正是陈玥。
看到陈玥乍然出现,陈姚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陈瑶则是又惊又慌,她怒声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打扰母亲吗?陈玥,你真把我和母亲逼死,你心里才乐意是不是?”
听了陈瑶的话,陈姚氏整颗心都沉得厉害,四肢也微微颤抖起来。
发现了母亲的异常,陈瑶再次回到床前,努力的安抚着母亲的情绪,“阿娘,你别着急,没事的,有女儿在,不会让她再来伤害你的。”
陈姚氏的眼泪也不是伤心的还是被四脚的伤势给痛的,层出不穷的开始涌出眼眶。陈玥见状,顿时扑嗵一声跪在床前,“母亲,不是的,我和哥哥没有想要来伤害你们。母亲,是我和哥哥错了,自从上次见过母亲,我和哥哥心中就万分后悔,觉得自己干的真不是人事,您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母亲,我们怎么可以因着一己私欲那样伤害你,我们真不是人,真是不孝,母亲,求求你原谅我们吧。”
说完,陈玥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连着磕了那几头,她的额头肉眼可见的红了,肿了,流血了,接着就是陈姚氏心软了,“你停下来,停下来。”
陈玥没有停,她觉得自己就算是磕死在母亲面前都无可厚非。
陈姚氏急了,“阿瑶,让阻止你姐姐,她还要嫁人呢,额头上留了疤可怎么办?”
陈瑶心里的气性很大,要不是母亲发话,她才不愿意去阻止陈玥磕头,在看到她额头上流下的血,又难免好一阵心悸。
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还在替她操心,陈玥站起身,因为磕头磕头猛,这会子头都是发昏,可她内心愧疚极了。“母亲,您原谅我和哥哥了是不是?”
陈姚氏不想轻易原谅这个不孝女,毕竟她做过伤害她和阿瑶的事。“你来找我干什么?若是再来劝我听话乖乖回去受死,那我劝你死了这份心。我已经拿定主意了,等我的身子好些就去告状,状告苟军夫妻不仁不义,状告陈家庄草菅人命。”
“没有,没有,母亲,我不是来劝母亲回陈家庄的。”陈玥慌得又跪了下去,“我和哥哥都不会再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情,母亲,您想告陈家和苟家,我和哥哥都无偿支持你,毕竟就是他们害得咱们一家如此之惨。
“母亲不知道,大伯父和祖母好狠的心啊,他们见劝不回母亲去,竟想用我和哥哥的安危逼迫母亲就范。今日姑母无功而返之后,他们为遮掩这桩丑事,竟妄想要杀了这租宅子里的所有人,他们连知府大人的性命都不顾忌。我和哥哥知道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通风报信,母亲,瑶妹妹,大伯父和苟军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更是看到我和哥哥进了这宅子,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了这家的主人,他们却毫无动作,母亲,阿瑶,我们带着哥哥赶紧逃走吧,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
先前陈瑶一直好奇陈玥和陈权到底是怎么再次进来的,原来是因为陈权和陈玥带来的这个可怕的消息。陈姚氏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是她一动浑身都痛,“你说的是真的,你大伯父和苟军那蓄牲想对我们和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陈玥认真的点了点头,“母亲,是真的,女儿不会再拿母亲的性命开玩笑了。”
“阿瑶,阿瑶,你快去告诉太太他们,那些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要让他们赶紧逃。”陈姚氏急得喘上了粗气。
陈瑶从震愕中反应过来,慌得连忙往外跑去。寒风冷若刀剑刮在她脸上,似要将她的皮肤刮破,但她半点也未察觉,一个劲儿的往前面跑,险些与刚从厨房出来的碧罗撞个满怀。幸得碧罗身手好,旋了个圈避开了危险,否则手里的燕窝盅就要摔倒地上了。
“哎哟哟。”碧罗仍发出一声惊呼,“瑶姑娘,你这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
陈玥急急说道:“我大伯父和姑父想要杀掉我们所有人,碧罗姑姑,你赶紧去见太太把事情再说一次,我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她不会骗太太,让太太要么逃,要么赶紧做好准备。”
瞧着小姑娘一脸的惊魂未定,碧罗温柔笑道:“别慌,事情我家主子已经做了安排,你且回去好好照顾你母亲就是。”
做了安排?陈遥疑惑的眨了眨眼,感觉着周围和平常一样的气息,她实在没看出来这家太太做了什么安排。
可碧罗姑姑这样说了,难道这家人会拿自己性命玩笑吗?
“我不骗你,你赶紧回去吧,过一会儿你要是还没睡觉就来看好戏。”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碧罗端着燕窝盅笑意盈盈的走掉了。陈瑶这下子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了,细想了碧罗的话,她还是打算听话回到阿娘身边去,转身还没走十步又见厨房的苗姑姑一脸兴奋的迎面走来,看到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