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祈一般对这种闲事无甚兴趣,在看到人悠悠转醒,便侧过身去,目光看向马车,想着昭姐儿的伤势怎么样了。 男子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得连打了好几个颤。 除了不让他寻死的宣瀚,其余的人他都没见过,但这不妨碍他责怪众人,“我就是想死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宣瀚突然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这话直接将寻死的男子说愣了,然后他就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再说话了。 幸好他坐的地方离篝火不远,不然这样一直坐下去肯定得冻死。 昭姐儿从马车上跳下来,直接跑过来扑到宣祈怀里,“阿爹,看到那捆柴了吗?都是我和二哥哥捡的哦!” 宣祈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又看了一眼宣瀚,“不错,捡了这么多,手伤得重吗?” “阿娘给我敷了药,已经不痛了。”说完,她看到抱膝缩在一旁的上吊男,“你醒了呀,阿爹,这个人在上吊,也是我先发现的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昭姐儿积德了。” 昭姐儿得意的点点头,笑得很开心。 没一会儿,青蓝回来 了。 “往北走两里地的确有个村子,我们因为偏离的官道所以未能及时发现。村子叫东山村,归桐娄县管,这村子边上有个农庄,主人家正好在,蝶依已经前去打点,主子们今夜可以歇在农庄里,不必风餐露宿了。” 上吊男子因为青蓝提到的那个农庄,整个人神色忽地紧张起来。 宣祈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看向正走过来的苏瑜,“不远有个村子,边上有个农庄,主人家正巧在,蝶依去打点了,咱们熄了篝火住过去吧。” 若是只要她跟宣祈两个人,留宿野外也不打紧,可是孩子们还小,照顾得再周到,大冷的天也总会疏忽。“好。” “阿娘,我不要住到农庄里去,我就要在这里住,你看,我都捡柴回来了,我捡的这些柴还没烧呢。” 昭姐儿对露宿野外这件事很兴奋,不想就这么离开。 “你阿娘是为你好,昭姐儿听话。”宣祈说。 昭姐儿从他膝上滑下来,赌气似的开口,“阿爹总是这样,阿娘说什么你都当真,完全不考虑一下儿臣的心情。” “又不是头一回了,你恼什么?”瀚哥儿适时接下话来,又翻个白眼儿。 苏瑜走 到昭姐儿身边,轻轻捧起她的小脸捏捏,“天寒地冻的,要是把我的宝贝女儿冻着了怎么办?” 看着阿娘温柔的眼睛,昭姐儿刚别扭起来的小性子渐渐平复下去。 趁着天刚刚擦黑,众人又迅速收拾得新上路。 马车起行时那个上吊男想跑,青蓝一石子打到他腿上,他当即就吃痛跪下。 “你干什么打我?” 青蓝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你想再去死?” “我死不死关你们什么事?” “你的命是我家公子爷和姑娘救的,所以你的命是属于他们的,容不得你自己做主。” 青蓝的逻辑让上吊男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绑,并且另一头被青蓝拽在手里,他跟着马匹跑,“你们这群强盗,你们是强盗,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你不是想死吗?可以累死,也可以跑死,都能如你的愿,你报什么官?” 孙学雍扭过头说了一句,直接逼得上吊男说不出话来了。 蝶依在离农庄不远的山头上等着,见到马车来了就在马车边上分绍农庄的情况。 桐娄县很大,这东山村位处于高楼镇,再往南走十几 里就到了隔壁县。所以,他们连着赶了五天的路才渐渐要出桐娄县。 这个农庄是高楼镇上富户童大户的产业,他以卖粮为生,东山村地理环境很适合种水稻,童大户便租用了东山村所有的水田种稻,雇佣东山村村民给他种稻。村民们一年有租金收还有工钱,自然乐意之至。这个童大户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在整个高楼镇周边颇有声名,谁都愿意与他结交。 蝶依出现得突兀,童大户也欣然让人整理出一个偏院供众人歇夜。更紧要的是农庄明日有喜事,他的儿子明日要纳妾,他愿广结散缘,遇事就帮。 听完蝶依的话,一个问题就产生了。 这个童大户既是高楼镇上的大户,怎么就住到农庄里了?家里有喜事不是应该在正宅办么?怎么弄到这庄子里来了? 眼见着农庄到了,突然几匹马驰骋而至,见着前面有马车也并未有放慢速度的意思,而是直接绕过马车从田里跑过去超到马车前面。 马在农庄门前停下,总共有三人翻身下马,立即就有人迎上来牵马,并且有个青衣绣鹤纹长衫的男子从门口走出来,拱手热络的打招呼,“三表弟,你来 啦,等候多时,走,快进去。” “好,舅舅在吗?”被称作三表弟的人问。 青衣男子答:“在呢,正和刺史大人和县令大人一起饮茶呢。” 这边人一进门,后面跟上来的马车停在了侧门,一个粗使婆子站在门口相迎,苏瑜落车,一眼就看到了贴在门上的喜字。 还真是有喜事! 因为蝶依使了钱的原故,那婆子才站在门口笑脸相迎,又因这两日庄子上有喜事,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她自然也不例外,突然来了外人租借偏院,管事婆事吩咐她来接待,她巴不得呢,乐得轻闲一时,何况又有赏钱拿。 只是当她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位客人时,脸色的表情渐渐凝住。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男客,身姿挺拔,模样俊逸非凡,简直就是从那些戏文里唱词中走出来的风流人物。自带的一股威慑吓得她双脚发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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