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立即就将兰玉给拦了,“你是哪家的使唤丫头,撞了人就要走,哪儿有这样便宜的事,快把你家主子叫来给我们赔罪,不然今日没你好果子吃。” 钱氏嚣张的态度委实把兰玉给吓了一跳。 钱氏又见到兰玉是因为要护着手里的新襦裙才在撞人的时候没伸手去拦幸姐儿,一把又将她手里的捧的新襦裙给扯下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并且用脚狠狠的踩了几脚。 兰玉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她家姑娘为新年订制的新襦裙,是要穿着到各家亲友那里去拜年的。她一时失了理智,一把将钱氏推开,因为用力过大,钱氏被推得重重的撞到过道的墙上,后脑勺痛得她的五官扭曲,脸都变形了。 兰玉可不管那么多,她蹲下手捡起新襦裙,使劲的拍着上面的灰,可是有几处绣花的地方,丝线都已经被碾花了毛,难看极了,不可能是她拍拍灰就能拍好的。 “你们干什么呀,这可是我家姑娘新定制的襦裙,你们赔,快赔。” 钱氏和海幸今日出门没带女使,此时只能母女二人相互扶持。海幸扶起捂着后脑勺痛得龇牙咧嘴的钱氏,她望着兰玉气得发狂,因为兰玉还蹲着心疼自家姑娘的新襦裙,海幸气得狠了一脚就踹在兰玉身后。 兰玉不防备海幸会踢她一脚,可她就算是倒在地上,还是把襦裙护在怀里,抬眼泪眼愤怒的看着海幸,“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太过分了。” 营业时间的集芳馆本来人就多,钱氏母女还在不依不饶,很快就引得诸多侧目。 有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好心提醒钱氏母女,“算了吧,不要在这里吵闹。” 可钱氏母女仗着与永宁伯府结了亲,心里底气十足,根本不把中年妇人的话听进耳里,还趾高气昂的言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女使,赶紧站出来,撞了人不仅不赔礼认错,还把我阿娘给推倒了,你们大伙儿瞧瞧,都出血了。” “你胡说,我是撞了你不假,可你们也撞了我,凭什么要我给你们道歉?” 兰玉站起身,不服气回怼钱氏母女。 “你还敢顶嘴。”海幸怒叱了一句,然后抬头环顾四下,高声喊道:“这是谁家的女使,赶紧出来认领,别以为自己躲在人群里就能逃过去,今日要是不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咱们就到京兆衙门去讲理。” 小斑爷还在清点新从江南运至京城的丝绒料子,徒然听到集芳馆里有人闹事,急忙停下手中的事物匆匆赶了回来。一靠近就听到海幸最后那句话,再看与这对母女对恃的正是沈家姑娘的女使兰玉,顿时就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斑爷一露面,兰玉就更委屈了,她哭着告起状来,“掌柜的,你快看看,我们姑娘的襦裙被她扔到地上还狠狠的踩了几脚,这绣丝都花了,不能再要了。” 小斑爷拿在手里一看,果真是花了,这种绣线极为珍贵,因为是公主殿下的手帕友,他才愿意便宜拿出来用,寻常富贵人家要买这种丝线绣的襦裙,都得提前三个月预约呢。 “不就一条裙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海幸还在继续大言不惭,“掌柜的,你不是京兆衙门里的大老爷,断不了我们这案,她说我们踩了她的襦裙,可你看看我们母女俩,一个被她撞了,一个被她推了,你看看,我阿娘后脑勺都被她推得撞出血了。” 小斑爷抬头看到海幸的掌心,果真有血迹,心道这丫头力道也太大了,连忙言道:“这位姑娘,她的主子现在不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可以跟小的说,不知要赔多少银子,您二位才满意?” 小斑爷应付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车,谈来谈去的最后结果始终都会落到银子上,他索性绕过那些烦琐,直接提到银子上来。 钱氏母女相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是算计的精光,海幸又把沾了点钱氏血的手露出来,“我阿娘的头被这贱婢推倒撞出了血,怎么也得赔点医药费吧。还有我,刚才她把我撞倒在地,我现在膝盖还痛,肯定有擦伤。我也不为难她,赔我们五百两银子就成了。” 五百两! 周围的人一听,都惊得吸了口凉气。 这一百两能看多少回大夫,又吃多少补药了?而且但见这对母女盛气凌人的样子,中气劲儿足着呢,那点血顶多就是擦破点儿皮,五百两,真好意思开口。 五百两啊!兰玉气得直跺脚,小斑爷却示意她稍安勿燥,随即看着海幸说,“这五百两银子我做主了,赔给你。” 海幸得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算你识相,知道本姑娘不能得罪。” 经常光顾集芳馆的夫人和姑娘们小斑爷都是有印象的,而眼前的这两位显然来集芳馆的次数少,不然他也不会没有印象。 “大掌柜,你不能……。” 兰玉没想到大掌柜会应下赔这么多银子,一时急得脸都青了,大掌柜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继续说:“这位太太,姑娘,既然你们那边的账算清了,那么现在要来算算这边的账了。” 小斑爷且说且一下将兰玉手里的新襦裙拿在手里,笑着对钱氏母女道:“这件红色的斗篷,加上这一套冬襦裙,统共是三千二百九十八两七钱,除却赔给你们的五百两银子,你们还欠她二千七百九十八两七钱。” 小斑爷声音一落,在场看热闹的众人又倒吸口凉气,但那些知悉这店是谁名下的人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反观钱氏和海幸母女,脸像吃了苍蝇那么难看。 “你别以为我们没见过世面,什么破襦裙要这么贵?” 一听要赔这么多钱,钱氏破皮的伤口都忘了痛了。 “就是,你少在这里诓我们。” 海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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