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隐气势汹汹的迈进门槛,正巧碰到女使们在撤桌上的碗筷,余老夫人搭着桂嬷嬷的手移步到窗前的小榻上,然后神色平静的问她,“可用过早膳了?” 听着这冷淡的声音,让珠隐的气焰瞬间凉了半截,她稍作收敛,声音小了些,“还没有呢,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想过来与堂姐你商议。” “难得从你嘴里能听到一句好言好语,说吧,想与我商议什么事?” 珠隐小心翼翼往余老夫人身边挪了挪,试探性的开口,“堂姐,我在林州的时候就听说京城的中月节那日大街小巷都挂着灯,可漂亮了,我想去看看。” 余老夫人立即警惕起来,但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 珠隐脾气是不好,但她始终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上一回来京城已经好多年前的事了,哪个小姑娘对热闹不好奇不喜欢呢? 可自己答应吧,就怕她闯出什么祸来;要是不答应吧,又担心她会不会闹腾起来? 正左右为难之际,又有仆妇来报,说是樊御史家的姑娘来给她请安来了。 正愁找不到借口叉过去的余老夫人立即吩咐将人给请进来,顺便听着珠隐问她,“堂姐 ,这个樊御史家的姑娘是什么人啊?为个么要向你请安?” 惟哥儿与樊御史家姑娘要订亲这事珠隐并不知情,余老夫人随口解释,“早在惟哥儿出征去缴匪前,家里的长辈想与樊御史家姑娘订亲,结果一直没挑到好日子,订亲这事就一直耽搁下来了,现在惟哥儿回来了,订亲这事可不得提上日头?中月节又要到了,樊家姑娘理应上门来给我请安。” 余老夫人说完,门口的婆子便撩帘,一个衣着浅粉色绣碧瑶花襦裙的少女笑意盈盈的跪拜到她面前,“润初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快快起来。”余老夫人乐呵呵的笑着,这个樊润初生得十分温婉,配他家惟小子绰绰有余,“来,坐到我跟前来,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过来仔细让我瞧瞧。” 樊润初带着几分羞赧和忐忑走过去,轻声解释道:“老夫人恕罪,并非润初有意怠慢老夫人,不来向老夫人请安,实则是阿娘这段时日身体一直不大好,润初要在床前侍疾,昨日身体尚觉爽利,遂请大夫诊了脉,说是已渐安,润初才宽下心来。”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岂会 怨你不来看我?”余老夫人越看樊润初越是中意,“况且待你和惟哥儿一成婚,一辈子都在我家了,我不拘这几日,等得起。” 樊润初脸皮薄,被余老夫人的话说得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而她这含羞带臊的模样将立在一旁的珠隐给看呆了,见惯了身边张扬开朗的性子,竟不知姑娘还能如此这般的。 余老夫人也注意到了珠隐的反应,徒然觉得是不是有樊润初这个珠玉在前,能让珠隐跟着好好学学?遂介绍起来,“好初姐儿,这是我娘家的堂妹,别看她年纪小,却同我是一辈的。” 樊润初立即又往前走了两步,端端正正朝珠隐行了礼,但因为她尚未过门,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有些为难的看向余老夫人。 余老夫人会意过来她的用意,道:“你还没过门,不必遵她,她的年纪就比你小一岁,在你进门前,叫她一声妹妹算了。” 明明是长辈,突然变成了妹妹? 珠隐不乐意,眉头皱起一条直线,“话不能这么说,大堂姐,我好歹也是你的堂妹,她向你磕了头,也该向我磕个头才是。” 听听这是什么话?当即就让樊润初尴尬的 立在原地。 这可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儿,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连忙出声维护,“瞧瞧你这个没规矩的,就该跟初姐儿好好学学规矩,她还没进我萧家的门呢,就因你是我的堂妹,她已经向你行了礼,你倒真还摆起架子来了,像什么话?” 珠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被人拿来比较,而且她永远都是错的没规矩的那方。于是她看樊润初就更不顺眼了,可是她有小聪明,适才她向大堂姐提要在中元节的时候出去逛逛,大堂姐那一脸的为难显然不乐意。 如果有这个惟哥儿媳妇儿一起呢?既是让她先跟她学规矩,那她不好好利用利用,岂不是白瞎送上门来的工具人? “大堂姐教训得是。”珠隐边说边走到樊润初身边,徒然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对余老夫人说:“咱们家惟哥儿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像樊家姑娘这么规矩温婉的女子,我也要向她学习,将来嫁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这么一会儿就开窍了?还不待余老夫人反应过来,珠隐就熟络的挽起樊润初的手,对她笑道:“樊姑娘,中月节不是快到了吗?听说京城有灯会,可好玩了,我一 直很神往。适才同大堂姐说了,她许是担心我身边无人看着,怕我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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