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富祥大酒楼的少东家,自从接管酒楼生意以来,程智鑫一向兢兢业业,尽心尽力,难得清闲。
话说回来,凡是开茶楼做生意的,哪有什么清闲的日子呢?尤其是逢年过节,肯定是大赚利钱的好时机。
算了算日子,过几天就是冬至。
俗语云,冬至大过年。自然是要好好准备。
好好准备的前提,就是养精蓄锐。
所以,程智鑫早就知会伙计们:这些天,只做午膳以及下午茶,不做晚膳,权当提前回家过节。
有如此宽容的少东家,伙计们自然是欢呼雀跃,做事也比平时麻利多了。
将近日落时分,只见那酒楼大堂内,伙计们穿着厚棉布衣,再绑上深棕的围裙,由于天冷了,便戴着深棕色的粗布袖套,有的搬椅子,有的抹桌子,有的擦窗台,有的摆杯碟,还有的拿着扫帚……
至于程智鑫,则是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对照着账册,估算着本月的利钱。
他忽然想起娘的嘱咐,就是早上出门前。
“智鑫啊,今晚要早些回家吃晚饭啊!自从你接管酒楼生意,算了算日子,说来,有多久没与我们两个老家伙吃过饭啊?无论如何,今晚,你得早些回来啊!记得么?”
言犹在耳,程智鑫打着算盘,珠子碰击的声音更显得清脆利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嗯,就差这一页。
好了。
程智鑫合上账本,准备伸个懒腰。
正在此时,一个伙计上前低声道:“少东家,外面有个年轻人自称是您家的亲戚,要见您啊!”
“我家的亲戚?”程智鑫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说,他姓马。”那个伙计继续道。
“嗯。”程智鑫点了点头,“请他进来吧!”
于是,那个伙计便引了那人进来。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六岁,瘦瘦的,高高的,瞧着文弱,灰布衣裳,背着个大包袱,风尘仆仆。
他一瞧见程智鑫,便上前行礼,道:“三表哥,终于见到你啦!”
程智鑫一眼就认出这年轻人就是自家舅舅的儿子,喜道:“知睿,你来了。”
马知睿点头道:“是啊!我来了!”
程智鑫道:“知睿,你直接到我家,就是了。”说着,便拉着他到旁边的桌子。
马知睿解下包袱,落座道:“我啊,一时心血来潮,便想先到这里瞧瞧。”
某个伙计适时递上一壶热茶。
程智鑫道:“如果你晚了半个时辰,你得改变主意,直接到我家。”
马知睿不解道:“为啥啊?”说着,便打量四周,发现伙计们都在收拾桌椅,清洁地板,便道:“这么早就打烊了啊?还没到晚膳时分呢!”
程智鑫道:“过几天,就是冬至。”
马知睿点头道:“对哦!冬至大过年呢!”
程智鑫道:“如今,我收到了很多预订宴席的单子。待到那时,可忙得像陀螺呢!”
马知睿道:“这是好事啊!预示着生意兴隆嘛!”
程智鑫道:“嗯。所以,我打算这些天先暂停提供晚膳,算是提前歇息。”
马知睿点头道:“我懂了,养精蓄锐,此乃用兵之道也。”
程智鑫笑道:“我读书一般,怎么懂这用兵之道啊?”
马知睿道:“这世间的道理啊,皆是有共通的地方呢!”
程智鑫道:“哎,先说说你吧!瞧你这模样啊,是走路来的吧?干嘛不雇一辆车啊?舅舅又不缺这车钱啊!”说着,便打量着马知睿的装束,道:“知睿啊,你瞧瞧你这打扮,像是……”
马知睿兴奋道:“像是江湖侠士,是不是啊?”
程智鑫叹道:“像是很久以前逃难时那般落魄呢!”
马知睿略带失望,道:“不是吧?我……我倒是觉得蛮好的啊!”
程智鑫见他这般神色,便道:“你大可问问路人啊!”
马知睿忽然想起一事,便高兴道:“前两天,有人问我,是不是混江湖的啊?”
程智鑫道:“那你怎么说啊?”
马知睿道:“你猜吧!”
程智鑫道:“直说吧!”
马知睿道:“然后,我故作神秘告诉他,是。就一个字,是。那人便朝我抱了抱拳,便走开了。”
程智鑫愣了愣,便笑道:“知睿啊,下次你再遇见类似的事,要么保持距离,要么保持沉默。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马知睿道:“我懂,还有,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程智鑫道:“你真的懂,就好了。”
马知睿道:“三表哥,你知道我为啥如此打扮啊?”
程智鑫道:“不知道。”
马知睿道:“我啊,过了年,就是十六岁,正是游学的最佳年纪。可你也知道,我爹觉得,游学这事儿,风餐露宿,就是在外面受苦。无论我怎么说啊,他老人家就是不愿松口,不让我参与游学。”
程智鑫道:“舅舅是担心你啊!”
马知睿道:“读书那会儿,我当了三年的寄宿生。连到姑姑家,我也是独自来的。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