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裴淮止一步步走向林挽朝。
“那你为什么不进屋……”
话还没说完,裴淮止便一把将林挽朝搂进了怀里。
林挽朝猛的怔住,就这么被他忽然圈在怀里,手里还拿着匕首,僵硬的停在半空。
他的怀抱有点凉,不知道在这初春的夜里待了多久。
裴淮止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疲惫,沉沉唤她:“阿梨。”
他很想她。
裴淮止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骨肉。
林挽朝不知如何反应,只得任由他这样。
好久之后,她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怎么了?"
"我很想你。"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喃呢般地说道:"阿梨,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林挽朝抿了抿唇,温和的笑了笑:“我也是。”
话音落地,裴淮止像是被她的声音惊醒,忽然睁开了眼睛,后知后觉一般松开了林挽朝。
林挽朝微微一怔,脱开身,看向裴淮止。
裴淮止则是低垂着目光,一言不发。
林挽朝浅浅笑着,问:“你这段时日,到底怎么了?”
裴淮止闭上了眼,死死的攥紧了掌心,颤抖的厉害。
他不能……不能将她牵连进来。
他的阿梨,应该有一个光明的前景,有安稳的余生。
哪怕逃避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注定要面对这一天,这一刻,面对她,然后——推开她。
裴淮止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忽然笑了出来。
林挽朝被他莫名其妙的古怪弄得云里雾里,笑容也是一僵,皱起了眉。
“裴淮止?”
裴淮止笑够了,缓缓抬起了眸子。
目光里,尽是像初见之日那样的轻视与鄙夷。
"阿梨,每每与你在一处,听你说那些爱我的话,我都要感叹一番,没想到你会对我动心如此之深。"
他看着她,目光冷淡而陌生。
林挽朝以为听错了,茫然的往后退去:"你说什么?"
裴淮止勾唇,语调凉薄至极:"当年,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先皇的棋子,与你结盟,交付信任,乃至于后来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用你,扳倒妖后,替我母亲复仇罢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奚落,“没想到,后来你会对我动真心。裴舟白都看出来了,你却没有。”
瞬间,林挽朝浑身冰凉,面如苍纸。
“裴淮止,你再说一遍?”她颤声问。
“如今,妖后死了,我大仇得报,对你……”裴淮止的语调缓慢,带着几分嘲讽,"我已经装不下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神情是那么的陌生和冷漠,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我吗?"
“是!”
裴淮止回答地干脆,装作对林挽朝眼角的泪无动于衷。
林挽朝没有任何犹豫,举起手里的匕首,冲他的肩头刺了下去。
血立刻涌了出来,裴淮止却退也没退,好像不痛。
林挽朝握紧匕首的指尖泛白,缓缓松开,任由匕首扎在他的身体里。
“你的东西,还给你,滚。”
她的声音颤抖,压抑着悲伤,愤怒,羞愧,还有绝望。
裴淮止没有理会自己肩头的伤,只是盯着她的脸,眼中的讥讽更甚。
林挽朝闭上眼,没有再看他,转身飞快的离开,仿佛在多待下去一刻就会动了杀心,又或者,再多待下去一刻,她所有的尊严都会被碾碎。
背影消失的瞬间,裴淮止终究没能忍住。
他的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还有眼角的泪。
——
许久,策离才在府外等到自家主子,等到看清裴淮止不稳的身形,策离急忙冲了上去。
“大人!”
裴淮止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
策离这才看见裴淮止胸口上的匕首,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裴淮止当初送给林挽朝防身用的。
“大人同林少卿……决裂了?”
“是。”
“林少卿下手可真狠。”
裴淮止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虚弱的笑了笑:“我就喜欢她这样狠。”
策离:"大人眼光一向好。"
回了世子府,连忙叫来了海神医取刀子。
海神医取来了药箱,替裴淮止处理了伤口。
整个过程,裴淮止都只是咬着块手帕,死死的忍受着,头上蒙了一层的汗珠。
他始终看着花瓶里那枝梨花,旁边的长明灯那样亮,他又想起了林挽朝。
也只有想起她,痛苦才能减轻一点。
可是啊……她刚刚的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恨意,还有痛苦。
他和薛行渊,也没什么区别了。
海神医收起药箱,说道:"伤口有点深,离心脏就差几分,大人需要静养几日。"
裴淮止点了点头。
策离站在旁边,等到海神医离开,他才松了口气,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