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庆功宴上,本宫在御花园闲逛时,偶遇牧家小姐,惊为天人,正如母后所言,牧小姐才情出众。不知本宫是否有幸一睹芳颜?”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牧忠态若再不解,便愧对将军之名。
数日前,皇后在庆功宴上刻意称赞牧翩若,牧忠态已觉察不妥。
太子与皇后,皆有意拉拢将军府。
朝堂之上,文有皇后,武有厉王夜羽暮,此战之后,不仅掌握了兵权,更得皇上信赖。
太子,似乎已按捺不住了。
牧忠态抿唇,谨慎问道:“殿下所指的是我家大小姐翩若?”
夜孤痕袖中紧握一块晶莹玉佩,嘴角勾起:“正是。”
在夜孤痕眼中,牧家唯有嫡女牧翩若值得一谋,其余皆不足挂齿。
“殿下过誉了,我家大小姐性情羞涩,恐难以承受殿下的厚爱。”牧忠态语气温和,却透露出坚决。
夜孤痕笑容收敛,眼眸微眯:“牧将军,这是在拒绝本宫?”
牧忠态低头,不语。
“若本宫向父皇求娶翩若,将军又将如何应对?”太子起身,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牧忠态的声音沉稳有力:“殿下若执意如此,若成,牧家自不敢违抗圣旨。”
他深知,太子不敢轻易行动。
夜孤痕见他一脸铁石心肠,心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将军此番功成名就,竟是与那厉王结下了不解之缘?”心中暗自思量,难道这牧府要背离他的道路?
牧忠态佯装未见他阴沉的面色,语气平静如水:“殿下,老臣膝下无嗣,牧府未来无人承继,断不敢将家族命运押于这朝堂斗争的赌桌上,还望殿下海涵。”
一番肺腑之言,夜孤痕一时语塞,只觉话中真假参半。
他紧握手中玉佩,面色阴郁,缓缓言道:“本宫并非那等狭隘之人,一次拒绝,权当未闻。但牧将军,儿女婚事,时有不由父母之意,将军以为如何?”
他心中已有万千手段,誓要让牧翩若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牧忠态面色微变,心中忐忑。
“望将军三思。”
言罢,夜孤痕袍袖一挥,转身离去,独留牧忠态在书房中沉思。
难道牧家真的无法在这场风波中置身事外?他一人尚可,但翩若若也被卷入……
忧虑如乌云密布,牧忠态眉头紧锁。
殊不知,书房之外,一抹纤细身影隐于暗角,一切尽收眼底。
牧翩若双拳紧握,秀美面庞掠过一抹冷笑。未料,这夜孤痕贼心不死!
明知她无意于他,仍来求婚,甚至威胁父亲……父亲为此忧心忡忡,实乃不易。
前世亦是如此。
念及此,牧翩若抿唇,心中涌起一丝歉疚。正欲步入安慰,眼角却瞥见远处长廊上一抹粉衣倩影急行而来。
“巧儿,太子殿下真来我们府上了?”牧语嫣疑惑问道。
巧儿紧跟其后,满面喜色:“二小姐,千真万确,玉儿刚整理完书房就遇见太子殿下。这不,急匆匆来报。”
定是那遗落的玉佩触动了他的思念,寻她而来!
牧语嫣心生欢喜,这几日的苦楚似乎都有了价值。
“愣着作甚?快来帮我看看,妆可有花?发髻可乱?”她碎步加快,见巧儿更显紧张,不禁轻斥。
巧儿连忙上前检查,讨好道:“小姐在此稍候,殿下自书房而出,必经此处。”边说边将玉簪重新插好。
牧语嫣嘴角微扬:“还算机灵,快去,莫误了良机!”
巧儿欠身退下。
不出所料,片刻之后,一袭明黄身影缓缓接近。
英俊温文,风采卓绝。
牧语嫣心如鹿撞,脸颊泛红。
隔着石径,正是重演跌倒的好时机。
这一次,定要让太子殿下正视她!
她抬手梳理额前碎发,略显凌乱,却增添了几分柔媚。
不料,膝盖方欲抬起,却被一掌拍回。
“哎哟!”她惊呼,对上了凌若冷漠的目光。
“你,你竟敢打我?”她怒斥。
凌若这一掌力道不轻,正中牧语嫣尚未全愈的膝盖,痛彻心扉。
牧翩若自后方缓步而来,心中暗笑。
“妹妹不懂礼数,做姐姐的自然要教导一番。”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帕子递给凌若,又道:“凌若,擦擦手,莫污了。”
凌若躬身接帕,笑道:“是,大小姐。”
牧语嫣目睹二人默契,怒火中烧,膝盖剧痛,只能愤愤道:“何来不懂礼数?姐姐莫非公报私仇,欺侮妹妹!”
牧翩若面容一肃:“语嫣妹妹,休得血口喷人。”
“姐姐何不说说,为何无故让凌若打我?我好歹也是府中二小姐,姐姐此举,不怕我告知父亲?”牧语嫣咬牙切齿,对牧翩若嫡女身份的压制恨之入骨。
牧翩若针锋相对:“只因姐姐太过粗心,听到了你与巧儿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