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翩若迈下月影玉桥,垂眸冷漠地瞥了眼湿漉漉的牧语嫣,嗓音如同寒冰:“速将二小姐送回海棠殿,这变幻莫测的天气,可别让她受凉生病了。”
“你——!”牧语嫣艰难地喘着粗气,虚弱地指着降香。
“你,你竟敢将我推进湖中!姐姐的丫鬟果然手段不凡!”
降香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二小姐欲出手打我家大姑娘,奴婢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巧儿走上前来,挥动手臂欲对降香施以惩罚。
牧翩若立刻挥手阻拦,神情冷冽地甩开巧儿的手。
“我的丫鬟,哪容得你来教训!”她冷哼一声,巧儿猝不及防之下跌坐在牧语嫣身旁,主仆二人皆显得狼狈不堪。
牧语嫣咬牙切齿,哑声道:“姐姐太过分了!巧儿,我们走!”
说着,她挣扎起身,擦拭眼泪,气冲冲地向将军府大厅方向跑去,显然要去向父亲牧忠态哭诉。
巧儿瞪了她们一眼,匆忙跟随而去。
“小姐,需不需要拦住她们?”凌若担忧地问道。
牧翩若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她坚信牧语嫣绝对不敢把那支翠玉灵簪的事宣扬出去。
牧语嫣带着巧儿一路疾奔到大厅之中,扑向正在品尝灵茶的牧忠态,凄凄惨惨地哭诉起来,彻底打断了牧忠态原本闲适的午后时光。
进入幻竹幽居不久,张妈妈便唤走了牧翩若。
大厅之内,身着朝服的牧忠态满脸阴郁,坐在椅上沉声问道:“翩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语嫣好好的,怎么说落水就落水了?”
“落水?”牧翩若抬眼看向还未更换干衣服,满身狼狈的牧语嫣,眉头紧锁道:“妹妹莫非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吗?”
牧语嫣气得浑身颤抖:“姐姐莫再装疯卖傻!若非降香推我,我又怎会落水?”
牧忠态双眸微眯,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牧翩若站直身子,背部挺立如松,镇定地道:“父亲,翩若对此事并不知情。刚才我和妹妹只是在桥上交谈几句而已。至于妹妹为何落水,我真的毫不知情。”
“你撒谎!”牧语嫣愤然喊道。
随后又是一阵哭诉不止。
“父亲,刚才……姐姐命令身边的丫鬟推我,所以我才会落入水中的!
牧翩若心中冷笑,语气依旧淡漠:“妹妹若是坚称是降香所为,何不来点真凭实据?”
“这种事,哪里去找证据?”牧语嫣泪水涟涟地反驳道……
牧翩若冰冷却透着森然的话语响起:“那便是妹妹谬言连篇了!我适才仅是前往妹妹居所取回属于我的遗失之物而已,妹妹竟敢这般对我横加诬陷?”
提及那个引起事故的翡翠簪子,牧语嫣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怒火中烧却不敢表露。
牧翩若察觉此景,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早就料定,牧语嫣绝对不敢触及簪子之事!
牧忠态在一旁默默观察,深知这只是后院斗争的冰山一角,对此已感到厌倦不已。
牧语嫣欲言又止,却被牧忠态打断。
他的声音中带着愠怒:“够了!这点琐碎之事怎能让全家皆知,丢人现眼!”
“爹爹……”牧语嫣唤了一声。
牧忠态脸色愈发冷漠:“不必再多言,我不愿再听。”
牧翩若微眯凤目,适时地道:“爹爹,若是无甚要事,女儿先行告退回笙竹轩了。”
牧忠态颌首示意:“去吧。”
牧语嫣眼睁睁地看着牧翩若渐行渐远,心头满是不甘,咬牙切齿。
牧忠态看出她的不满神色,声音越发严厉:“身为将军府千金,怎可这般儿女情长?如今你也到了学习妇德礼仪、预备婚嫁的年纪,闲暇之时多向你继母请教一二。”
“爹爹,我……”牧语嫣惊讶地质问。
牧忠态明白此事突兀,但依旧坚定地说:“你姐姐即将嫁作厉王府妃,紧接着自然轮到你。”
“爹爹,我才不小呢!”牧语嫣辩驳。
牧忠态拧紧眉头:“早晚都要嫁人,下去吧,不要再因这种琐事打扰我,哪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模样!”
被牧忠态逐出书房后,牧语嫣立刻奔至海棠轩,脸上写满了焦虑不安。
“小娘,小娘!”
素小娘握着丝帕走出内室,柳眉紧锁,问道:“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牧语嫣几乎要哭出来:“小娘,爹爹竟然要替我安排婚事了!”
“什么?”素小娘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刚才爹爹亲口告诉我的,还让我好好准备,学习必要的礼仪知识。”牧语嫣紧紧抓着手帕,嘴唇都快要咬破。
内心满是不甘,她可是预定要嫁给仙帝殿下的啊!那些朝廷贵族子弟,她一个都瞧不上眼!
素小娘眼神一暗:“他是看到牧翩若即将嫁给厉王后,也想尽快给你安排好吧。”
“可是我不愿意啊!”牧语嫣愤怒地嚷道,“除非是仙帝殿下,否则我宁可一辈子单身!”
素小娘忍不住蹙眉:“如果对方出身高贵,也不一定非得嫁给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