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声回应:“玄冥?”
随即示意他起身,“起来吧,三位昭夷使者长途跋涉,还带来如此珍品,昭夷确实用心良苦。”
赫连雾摇头,躬身道:“陛下谬赞了,实话告诉你,这宝物对昭夷来说无比珍重,恕我等难以就这么献予陛下。”
对昭夷而言,玄冥如神迹般的乐器,怎可轻易交给他人?
赫连雾心底暗笑,大胤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哦?”皇帝眯眼问道,“那你,有何深意?直言无妨,朕赦你无罪。”
“那就多谢陛下宽宏。”赫连雾边说边退一步,命令部下昭夷人民合力揭开黑色长箱。
箱盖抬起,落地沉稳,分量明显不轻。
开箱后。
只见三列钟鼓有序排列,最大的那个足足三尺长,乌漆漆如同青铜,雕绘着昭夷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猎鹰,壮观威猛。
大臣们眼中闪亮,却仍保持大胤人的傲气,没有人立即赞赏,静静地等候赫连雾的下文。
“这些钟鼓的乐音动人非凡,我们保证大胤再无法找到与之一模一样的钟鼓。”赫连雾的眼神越发犀利,环视全场坐在下首的大臣们。
“我昭夷愿请我国御用乐师为诸位献上一曲,各位可以听听效果。”
“请吧。”皇帝应允,看着钟鼓,心中不禁觉得新奇。
李福海立刻差人,给昭夷乐师搬来垫坐和支撑用具。
乐师持双棍,并无明显的敲击方式,就听清澈的钟声与鼓声交融传来。
旋律激昂,时而低如千军万马战场驰骋,时而高如刀光剑影交错飞掠,透着冷酷嗜血的氛围。
殿中的人犹如身临其境,仿佛望见累累白骨,顿时汗水滚滚,心颤不已。
曲终,众人心中尚沉浸在余韵中。
"妙啊!"
无人知晓是谁率先喝彩,瞬时掌声四起,称赞之声络绎不绝。
“昭夷果不负‘乐钟之国’的美誉,此等乐声恐怕只有天上才有。”
赫连雾闻之眉梢微抬,脸上现出得意。
“这样的佳器,昭夷难道只是为了演奏一次就带回本国吗?”夜千殇坐在席位上,手持酒杯,看似晃晃悠悠,却又似乎随意发问。
赫连雾挑眉浅笑:“当然不是,寒王殿下。”
“我瞧殿下对这钟鼓颇为喜爱,如果……殿下手下能有人像我的乐师般,演奏出顶级的乐音。”他顿了顿,眉目间闪烁着深意,“我愿将这组钟鼓,进献给大胤!”
言毕,大殿内陡然沉寂。
每个大臣的脸上都隐隐透露出不悦,这是公开挑衅吗?
大胤坐拥广袤疆土,兵马森严,以武为主,而昭夷则是以文学盛行,私下嘲笑大胤人只是些蛮汉。
这场夜宴,这三位昭夷使者恐怕不只是献宝那么简单,而是来炫技挑衅的!
夜千殇深深凝视那组钟鼓,又迅速收回视线,冷笑道:“不过是些残铜废铁罢了,难道真没人能打动它?”
听到“残铜废铁”这个词,赫连雾瞬间圆睁双眼:“这是我昭夷的国宝,不允许寒王如此轻慢!”
随后他又眯起眼睛:“恐怕大胤没人敢一试吧? 寒王是在寻找借口?”
话落,夜千殇紧抿唇,面色阴沉。
杀杀杀,偶尔喝饮酒他尚可,这敲钟鼓,就算了吧。
“皇兄,你也不行吗?”他忍不住拍了拍夜羽暮的腿。
夜羽暮瞥了他一眼,摇头否认。
夜千殇咬牙切齿:“本王就看不惯赫连雾那猖狂的样子!我们大胤会被他瞧不起吗?”
夜羽暮握住酒杯的手一滞,眉深不言。
座位上的皇帝神情渐沉,嗓音沉稳地问道:“各位,都找不到办法留下这组钟鼓吗?”
牧翩若注视那置于黑箱中的钟鼓,眉心紧蹙。
这钟鼓,不正她前世无聊之际央求夜孤痕弄来的乐器吗?
夜孤痕晋升之后,靠着父亲的帮助,征战四方,当时的昭夷也被囊括在大胤的领土内。
自此,这类型的钟鼓在大胤流行起来。
昔日宫中,每日都回响着这钟鼓之音。
殿内静谧得令人惊慌,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声响。
赫连雾看到这情景,冷笑一声:“陛下,我也是没料到,大胤人这么多,竟无人敢试一试这钟鼓,看来我昭夷这套,只能运回去了……”
"等一下!"
一道娇斥忽然插进赫连雾的话语。
“那不是……牧家的大小姐么?”有人在一旁出声道。
牧翩若背脊更加笔挺,严厉道:“谁说大胤无人精通此鼓?”
"你不是……"赫连雾认出她,却又觉得此时不便相认,挑了挑眉说,“姑娘这是想尝试一下吗?”
"如果我试试,三位使者会当真献予我胤朝吗?我听说这昭夷的国宝,是世间极珍贵的珍品啊!"牧翩若半点儿没有畏缩,眼神充满自信和坚决。
牧翩若一站起身,全殿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身上,有的好奇,有的质疑,唯独少了那份信赖和期待。
牧语瑾轻蔑地在身后低语:“大小姐足不出户,这等奇物岂是您所能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