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宋观舟脾气秉性,忍冬又连连交待,“少夫人是女中丈夫,说话算话。”
女中丈夫,一旦挂了这名号,宋观舟有些哭笑不得,忍冬这般说了她好几次,这会儿她唯有认真应答,“好好好,我听你的,哪次你交待我,我误了事儿的?况且我也是讲道理之人,若裴四无错,我也不会抓着他不放。”
……
“少夫人,爷们跟前温婉些,奴算是求着您,可好?”
“好好好,你倒是快说!”
忍冬想到这事儿瞒着不成,于是把莲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们跟着大姑娘出去,却见她不是往府外,却直直奔向燕来堂。”
呵!
“盼喜带路?”
忍冬点头,“追到那里正好四公子与秦家二郎出来,奴等只得避开,躲在院门外,一切事物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明明白白。”多亏燕来堂的围墙不高,不然还真是看不到金拂云的行径。
之后,忍冬一口气说了全部。
宋观舟冷笑起来,“绿茶婊!”
忍冬攸地抬头,她听不懂绿茶婊何意,但知道婊可不是什么好话,赶紧止了宋观舟,“我的祖宗,万不可这么说。那大姑娘名声好,出身好,让人得了话柄,少夫人才是有理说不出。”
“以后我不说就是,不过金拂云对裴岸存了男女之情,依你之见,后头她会如何?”
忍冬扶着她在走在抄手游廊中,细细斟酌后说道,“依奴之浅见,大姑娘恐怕有两个想法。”
“说来听听。”
“如今大隆断无平妻说法,她缠着四公子,恐怕也不敢走这条路,若是求个良妾,依她身份尊贵,屈居少夫人之下,她定然也不甘。想来——,要么使些手段,逼迫四公子休妻另娶;要么……”
后头话语,她不敢再说。
宋观舟认真端详眼前女子,她脸上火疤依然显目可怖,但眼眸清亮,那其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聪慧和清透。
忍冬被这么一看,想着是不是说错话。
终归太过大胆,于是低头准备赔罪,宋观舟先她一步,追问起来,“要么什么,你只管说就是。”
要么……
忍冬迟疑,胡乱猜测的话,她怕祸从口出。
宋观舟看她脸上为难,浅浅一笑,“要么杀了我,取而代之,对不?”
“……少夫人,您都猜到?”
听到有人要为了个男人杀了自己,宋观舟并不开心,她淡淡一叹,“真会这样?”
忍冬这会儿也没了顾虑,把心中所想全部说来,“倒也不一定就是亲自出手,少夫人娘家清净简雅,同旁的宅门后院截然不同。从来都说最毒妇人心,可不是说来笑笑的。男人们手段狠辣,却鲜少像后宅中的女子,顶着一副纯良面貌,娇怜可人,背后却手段阴狠,毒辣难言。”
“细说就是。”
“萧家乃大族,四世同堂,主子们粗略数来也是好几十,各房各院,总有自己的算计。最多见的无非就是妻妾相争,妯娌敌对,再就是抢婚夺婿。”
话到这里,忍冬记忆深处一桩陈年旧事浮现出来。
可她不敢多说,只比着同宋观舟说个简略,“豪门大宅,姑娘个个娇贵,可十个手指头伸出来也有长短,何况是人,好的公子少见,怎么办呢?少夫人,不过是一群十四五岁的未嫁女子,若不算计,那还能得个好夫婿吗?”
话说得隐晦,宋观舟看过太多宅门小说,知道大概。
“可觊觎裴四这样的有妇之夫,如何算计呢?”
“少夫人,这大姑娘不可不妨,如今她未婚女子,却与四公子、秦二郎亲近。嘴上说的是挚友,可哪个大家闺秀这么与男人胡来,还时常在满月楼攒宴,哄着两个男人过去玩耍。”
听听就觉得出阁。
可惜她做得隐秘,秦庆东与裴岸都是端方君子,不与人云,不然——
“我早知她看上裴岸,但拿不准她会如何算计我……”
宋观舟实话说道,怎么可能不防?
忍冬趁着暮色将近,凑到宋观舟跟前,细细说了几个手段,“往后大小宴上,若有大姑娘在,少夫人就得上些心,吃的用的,奴一定会看好;往后出行,咱也得点几个侍卫跟着;还有……,朱宝月那样的伎子,少夫人以后不理为妙。”
宋观舟咦了一声。
“我当然不曾理会。”
忍冬叹道,“我的祖宗,奴的意思是不可与之往来,哪怕四公子再去楼子里耍玩应酬,您再不能像上元看灯那般,打上门去。”
嚯哟?
“这与金拂云有什么关系?我管教自己的丈夫,还得担心她来?”
忍冬轻轻跺脚,“少夫人,不可被金拂云拿了把柄,若她胡乱搅一通,引得你同四公子再生了龊语,休了您怎么办?”
“休了正好!”
宋观舟听得来气,啥都得防备,如何过日子?
忍冬哎哟一声,“祖宗!祖宗!您是答应奴的,万不可闹脾气。”
“知道知道,还不容我气愤一下,那裴四真这么惹人爱,丢了出去,省得拖上我一条性命。”
“祖宗!”
忍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