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与宋观舟密谈将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宋观舟极为坦诚,说了许多自己的事儿,也讲了想法。
比同裴岸说的,还要多上许多。
她不是盲目信任临山,而是因为两天里相处,她看到临山的能耐,以及他在公爷跟前的地位。连府上几个 哥儿见他,都恭恭敬敬——
既如此,她直接说给国公爷听的话,还不如借临山传一手。
退一步,临山不传,只要能帮她一把,寻到许凌俏,也好过她在韶华苑里当个活生生的瞎子聋子好的多。
至于金拂云,她有大女主的身份能耐,那就亦步亦趋,真是自己逃不出命运安排,还是沦落到腰斩的地步,就凭今日金拂云害了许凌俏,她也豁出去,搞个鱼死网破。
她宋观舟,可不是什么圣母转世!
上辈子,做个社畜打工狗,她也从不曾卑躬屈膝,把命运寄予到别人身上。
何况这辈子,她贵为公府少夫人——
这可不是阿猫阿狗的身份,容得旁人随意来欺辱的。
真诚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何况临山并不是歪门邪道之人,他十五岁就来到裴渐身边,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谈得上是个真正的汉子。
宋观舟这一点没看错。
所以,临山答应了宋观舟的请求,下一刻,他就收到宋观舟亲自递来的一包金银。
“少夫人,这是——”
“做事嘛,手上不能拮据,拿着吧,用完你尽管开口。”在忍冬回来取药时,又吩咐去抱来一尺来长的漆盒,递给临山,“前些日子,十皇子赏赐下来的,一直放到仓室,今儿看到你,觉得还是宝刀赠英雄。”
临山欲要推辞,宋观舟唇角漾开一抹柔和,“如我是你,先看再说,且不迟。”
待临山寻到扣锁,轻轻一按,青铜制的跳锁“啪嗒”一声打开,他轻启漆盒盖子,里面有一层青纱覆盖,揭下之后,露出一柄乌黑刀鞘青铜刀柄的短刀。
这是一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礼物。
临山见多识广,也耐不住这简约大气,却又很是趁手的短刀。
左手把住刀鞘,右手抽刀,嚯的一声,刀身未开刃,却寒光森森,冷冽逼人。
“好刀!”
“拿着吧,临山,只当交个朋友。”
言辞真诚,临山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无关男女,也不是亲人,就是莫名的舒爽,他忽地笑了起来,虽说满脸络腮胡掩大半,“说来,我还不曾与女子交过朋友。”
宋观舟微微耸了一下肩头,“朋友,跟男女无关,只看缘分。”
似是想到什么,她莞尔一笑,“秦二那混子,日日里来韶华苑逗着我吵嘴,旁人总告诫他少与我往来,毕竟是朋友之妻。也有人暗地里同我说来,他可是太子妃胞弟,又是丈夫挚友,应该回避。……可秦二同我,虽时不时不合,却断无这么浅薄。”
“那……他是少夫人的朋友吗?”
宋观舟微微摇头,“不知,日久见人心,兴许哪一日……,无关身份地位,无关富贵贫穷,我与他,我同你,就真成挚友了。”
临山忽地大笑起来,“少夫人,你果然不同凡人,不管今后如何,今儿少夫人这重礼,临山收下了。”
好事儿!
宋观舟来了兴致,举着茶盏,“果然是豪爽之人,今儿以茶代酒,干杯!”
夜色弥漫入户,灯盏璀璨暖了人心。
临山起身告辞,“少夫人,来日方长,你且放心,表姑娘的事儿,我定当尽全力。”宋观舟起身,屈膝行礼,“多谢临山。”
庆芳等人候在外头,哪里见到主子给仆从行礼,不过临山侧身,只受了一半,他抱着漆盒,“少夫人,还是去探探四公子,他这两日为了表姑娘之事,操心劳累这才生了病。”
宋观舟顽皮一笑,“不急,今儿在金拂云那里,他骂了我许久,且晾他一晾!”
临山见状,再不相劝,转身大踏步走出韶华苑。
快要到正贤阁时,临溪急匆匆的也似刚回来的样子,见到临山,喊了声山哥。
“表公子呢?”
临溪跟在他身边,回到各自房前时,才挤入临山屋内,小声道,“晚饭时我就回来了,跟少夫人说了万兴码头查看事项,又问了表公子的安排。”
“不住在府中?”
“表公子心头担忧表姑娘,还要在各楼子里走一圈,我看着时辰向晚,才奔回来禀告少夫人。”
“少夫人的意思——”
“少夫人嘱咐小的,在青梅园旁边的万花楼包个房间,留了表公子在那处。”
“啥?”
临山以为自己听错,临溪哭笑不得,“少夫人这么安排时,我也以为少夫人说错了,可少夫人让冬姐拿了银钱给我,又交代了许多,诸如住在那里,隐姓埋名,只说被家人逼迫进京赶考,实则无心科举……,让表公子做出一副郡县上来的纨绔子弟之样。”
少夫人,您知道的可真多啊!
“那表公子一人?”
临溪嘻嘻一笑,“小的回来换些衣物,扮做他的小厮。”
“你好生护住表公子,这事儿不简单,如若少夫人真的一语成